- 江山横刀美人香
- 被层层掩盖起来的王朝真实历史中,究竟隐藏着什么骇人的真相?各国正史中所记载的逐鹿中原,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残酷战争?迷雾重重,危机四伏。惨烈的神魔之战,就潜伏在历史的黑夜之中。神灵已死,恶魔依旧在人间。骷髅魔军蠢蠢欲动,谁能横刀立马、统率千军、挽救天下?孤独的神刀,正在等待着它真正主人的出现。从风餐露宿的流浪儿,成长为一代战神,他经历的是沧海桑田与撕心裂肺。而她,是他永远的爱与泪……
- 淳风十里皆为你

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归藏,连山》最新章节。
01
鬼枢千机沈三爷的本事,可不只是做出一条能活动的假手臂那样简单。殷九是直到亲眼看见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在顷刻之间变成一座巨大的迷宫时方才领悟,原来这聆花楼才是沈三爷最得意的作品。
他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再也没见过消失在迷宫中的锦娘和青山二人。他终于把一切都弄明白了,原来昔日无相宫的银瞳鬼使和墨影凡使早已经叛了宫,如今都在为苍冥山庄卖命。至于他们二人经历了什么,又因何背叛,他既不知道,也不关心。因为不论是何理由,叛宫者死。
现在,聆花楼一切如旧,又恢复成了往日熙熙攘攘的样子。它既然可以在顷刻之间变成迷宫,当然也可以在顷刻之间变回纸醉金迷的欢场。殷九此刻还是坐在一楼厅堂里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是几个月前他和青山一起坐的位置。现在他再去看聆花楼里的一切,都已和从前大不相同。这店里的小二、操管弄弦的乐师、缓歌慢舞的讴者全都跟吟盏、木犀他们一样,是聆花楼里豢养的杀手。可是殷九并不打算用无相宫的酷刑去逼问他们什么,因为他们都是锦娘一手调教出来的。无相宫的手段锦娘最熟悉不过,她既然放心地将他们留下,而没有在离开之前全部杀光,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锦娘的行踪,要么是酷刑用在他们身上,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殷九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甚至还要更大一些。
早在还没见过锦娘的面时,殷九就已经断定她的身份绝不简单。因为聆花楼本就不是寻常的地方,这里的老板娘又岂会是寻常之人?只是殷九从没想过,这个不寻常的女人和销声匿迹了将近二十年的陆吾会有什么关联?直到他推断出青山背后的帮手正是锦娘时,这个如花似玉的青楼老板娘才和昔日无相宫第三护法的形象渐渐重合起来。
对于用咒术的高手来说,改变容貌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无相宫覆灭,四大护法各奔东西之时,殷九——当年他还叫烛龙——的年岁尚小,对于很多事情的记忆也十分潦草。
可旋鳌或青山也好,陆吾或锦娘也罢,不论他们的名字、身份抑或容貌发生了怎样的改换,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永远都不会变的。锦娘若不是关心则乱,殷九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把一切都想清楚。
当年无相宫尚在时候,他们两人的事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时的殷九虽然才只有五六岁,却也不难察觉,旋鳌师哥与陆吾姐姐看彼此时的眼神,与看别人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当时并不懂得。可是现在他懂了,因为他心里也住着一个用同样的眼神看待自己的人,原来那眼神所要传达的含义就叫做柔情蜜意。
殷九在这里守株待兔已经十几天了,他想,青山和锦娘现在都为苍冥山庄卖命,他们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无非是为了《连山笈》。如今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因此根本不需要亲自去找他们,只需要以逸待劳在这里等待,他们早晚会再找上门来的。
于是他唤来小二,又要了两角上好的江城酽并十几样精致小菜。小二撇撇嘴,对他在这里白吃白喝感到十分不满,但还是按吩咐乖乖端上了酒菜。因为他知道,这位客官可不管聆花楼的什么规矩不规矩,这可是一位能把老板娘都逼走的主,所以不得不对其言听计从。
这时,不远处一桌客人在闲谈时蹦出的三个字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耳朵——“不归山”。于是他一面饮酒一面更加留心去听,原来,他们是在讨论最近从王宫中传出的一道政令。这道政令是针对当朝所有有爵位的臣子颁布的,是说要从他们当中选召部分已经成年的子弟前往不归山进学。这对所有符合条件的臣子来说不啻是天大的喜讯,因为这向来是只有王室宗亲才有的资格。
由于历代君王皆信奉道教,尤其尊奉不归山一脉为正宗,所以久而久之,不归山的地位和影响已经与皇家牢牢绑定,俨然成了举国之信仰。据说王以前在身体无恙时,每年都要去山上朝圣。寻常官员,若是能够随王伴驾前往山上一览,便已是无限荣宠。如今又允许自家子弟上山进学,这便更加是光耀门楣的天恩了。
可是这些话在殷九听来,却如同五雷轰顶。因为如果按照这样的条件,万川也在选召之列,而他是不能上不归山的。
当天夜里,殷九再一次悄悄潜入了侯府。自从离开侯府以后他便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从不教任何人发现行踪。可是今天,他一翻入墙内便直奔万川的房间而去。
万川见师父夤夜前来,又惊又喜。原来,殷九为了追查两个叛徒的行踪,已经很久没有陪万川在子虚幻境中练功了。师徒二人一别数月,此时见面自少不了絮絮互问一番近况。
殷九问起选召王公子弟前往不归山进学一事,万川还没等他说完,便仰起脸嘿嘿笑道:“师父的消息怎么这样灵通?今日宫中才派人来传了旨,师父就知道了。”殷九听罢,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可是万川却喜得眉飞色舞,把什么荣宠、天恩一个个挂在嘴上说个没完。他还说,上官家所有子侄辈当中,唯他一个人被选中了。连镜明和剑泽两个堂哥也通通落选,为了这事,旁氏和胡氏还跑来哭闹了一番。
殷九见万川很少如此得意自豪,心中更加踌躇。看他的样子不难推想,阖府上下也必将此事看作是无上荣耀,想要阻止只怕不易。正自彷徨无计之时,只听门外有人轻声说道:“川儿,你在和谁讲话?”
是映月的声音。
殷九听见这声音,只觉心旌猛然一荡。他若以无相宫第一护法的心智去做决断,此时立即离开才是上策。且不说与这一家人的牵扯越多,对彼此就越是危险。单是儿女情长这一项,便是他这种人最不该去想去碰的。可是突然之间,身体中属于烛龙的那一部分消失了,而属于殷九的部分却偏偏活了过来。于是他的双脚生了根,想拔都拔不动,整个人就那样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
万川见师父回府,本就想去叫姐姐来叙话。这时听见映月就在门外,忙跃下床去开门,一面嚷:“姐,你看谁回来了!”
映月迈进门,眼睛毫无准备地撞上了殷九。她先是一怔,又一笑,随口招呼了一句:“殷先生来啦。”她把以前叫惯了的“殷大哥”又换回了“殷先生”,可是语气却自然到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尴尬,仿佛不过是在随口招呼一位时常登门造访的熟客。
万川近来也渐通男女之事,明知姐姐这一怔一笑一招呼之间,已不知有多少思绪在无声地起落。于是寻个由头便出去了,又将值夜的小厮都赶出了院子,自己站在廊上守着。
殷九虽有一肚子话要对映月说,也深知万川的好意,可眼下却不是互道离愁别绪的时候。他想,映月一向聪慧,或许可以想出一个既能阻止万川前去不归山,又不至于让他、侯爷还有夫人起疑的办法,于是便对她说了。至于原因,他却始终三缄其口。
映月看着殷九的脸,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她并不是在琢磨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原因,更不是怀疑他的意图。她信任殷九就像信任弟弟或者爹娘那样,是没有条件,彻头彻尾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那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对自己或者对整个上官家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这一点,哪怕是在她猜出殷九是无相宫护法的时候都没有丝毫改变过。
不知过了多久,映月摇了摇头,开了口:“川儿必须得上不归山。”
“为什么?”殷九惊道。
映月浅浅地一笑,说:“你只不说你的‘为什么’,倒要来问我的‘为什么’,我若不说,你道如何?”
“月儿……”殷九一急竟脱口喊出了映月的小名,等他回过神时不觉脸上已阵阵发烫,于是忙在后面接上“姑娘”二字,“我……”
映月瞧他发窘的样子本来甚觉好笑,可又见他神色凝重,料知此事或许非同小可,便也收起玩笑,将原委一一道来。映月说,选召万川前往不归山进学,乃是宫中直接降旨。且不说什么荣宠不荣宠,如若不去,首先便已是抗旨。父亲在朝堂中的势力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尤其是王称病以来,朝堂全由国师瑶光把控着,无数双眼睛时刻盯着上官家,等着抓父亲的把柄。王受到国师的蛊惑,早就猜疑上官家有不臣之心,所以一直在寻找机会收回父亲的兵权,只是父亲行事滴水不漏,所以苦无由头。这个时候,若有任何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给整个上官家招致祸患。所以,万川如果不去,便等于公然抗旨,国师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末了,她又说道:“父亲真的在意这份荣宠吗?我看倒不见得。今天侯府敲锣打鼓热闹了一整天,明儿个后儿个还要连摆几天的宴席庆祝万川被选中,这些都是做给人看的——尤其是做给宫里人看的。意思是说,上官家永远是王的奴才,永远对王的一切赏赐都感到万分荣幸。”映月的语气十分平静,无喜无恶,几个月不见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映月自小就聪明,可那只是属于小女孩儿的古灵精怪。然而今日再看她,似乎已经具备了洞烛世事的心性。
殷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心早已拧成了一个巨大的疙瘩。他向窗棂外看去,见万川正像个忠实的护卫那样在院子当中巡逻,恐怕他还以为自己为姐姐和师父制造了一场秘密的风花雪月呢。殷九心乱如麻,最后他终于把心一横:“即是如此,我陪川儿同去便是。”
02
半个月后,不归山派了两名道士来接万川上路。上官仁按照规制,特地为儿子预备了百人仪仗随行。只见雕车宝马辚辚萧萧,又有众执事高举旗、幡、牌、伞等一应物事,吹角鸣锣,声势动天。
那两名道士久居深山,何曾见过这等官家威仪,忙说此番上山乃为进学修道,体验羁旅辛劳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所以公子们的吃穿用度一概不宜过奢。他们二人下山之前得掌门特意叮嘱,无论父辈官职大小,每位公子只能携一名仆从随行。他们见靖安侯将信将疑,便又说,此番进学须得完成考试方可卒业下山,而对于万川的考核从他二人进入侯府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上官仁听罢,唯恐这铺张的阵仗犯了道家忌讳,只好忙忙地收了,一切从简。
万川从没独自出过远门,而这一去至少三年不能回家。聂氏每念及此,心中都像被剜空了一块肉一样。又想到南下一路千里迢遥,便更是一万个不放心,所以连府兵首领和吴管家都安排进了随行的队伍里。现在听说只允许随身带一名仆从,聂氏马上抹起了眼泪,说什么也不肯依。侯爷和万川怎么劝也劝不住,两个道士在一旁坐立不是,神情甚是尴尬。
这时,映月伏在母亲耳畔悄声说了句话。聂氏一怔,收住悲声看着女儿,疑惑道:“真的?”
映月握了握母亲的手,轻轻点头,低声说道:“有他在,您还不放心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母女二人在嘀咕些什么。万川心想,姐姐定是把师父暗中陪同自己南下的事告诉了母亲。只是师父嘱咐过,此事不好被外人知道。于是他只微微一笑,却并不声张。
自打聂氏知道了那两个貌不惊人的道士竟能够影响儿子的考核结果以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她寻思,礼多人不怪,道士也是人,哪有人会不喜欢好东西的?可思来想去,不归山的道士毕竟不同寻常,一般的金银财帛或许看不上眼。于是念头一转,硬是将他们在府上留了好几天,日日好酒好菜地招待,临行前又将库房里两柄削铁如泥的古剑强行赠给了他们,这才安了心。
出发那天,下起了小雨,聂氏一大早就起来亲自给儿子打点行装。万川第一次出远门,高兴得无可不可,却没有注意到母亲一早上都闷闷不乐。还是映月心细,帮母亲忙前忙后,一面说些安慰的话让母亲宽心。聂氏的眼睛始终红红的,叠几件衣服就抽一下鼻子,给包袱打个结又抽一下鼻子,嘴里念叨着:“外面都下雨了,留你弟弟呢……”
万川最后选了贴身小厮殊同陪他一起上路。出发前,聂氏把殊同叫到一旁,颤声吩咐道:“把少爷照顾好,啊。回来有你的好处……”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殊同忙给夫人跪下,满口答应。接下去,万川又与父亲、母亲、姐姐各有一番洒泪告别,其中絮絮叮咛自不必说。直过了晌午,众人才前呼后拥地将他们一行送出了城门。
万川与殊同俱是顽童心性,因此一路上说笑疯闹,对沿途事物尽皆新奇不已。可是这股新鲜劲儿不到三天就彻底过去了。
原来,那两名道士在不归山众弟子当中属于末流之辈,对瞬息行进之类的咒术一概生疏,因此无论遇到何等崎岖道路,都只好一步步地走。加之一路上并非时时能够经过市镇,因此住哪里、吃什么全凭运气。运气好时,倒可以投宿客栈,吃些好酒好菜;若是运气不好,栖身破庙山洞,吞食冷硬干粮也不是稀罕事。别说娇生惯养的万川了,即便是殊同,却又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因此不消几日,主仆俩便都叫苦不迭。又过了十天半月,二人竟落拓成了两个小叫花子一般。
万川从小就跟随殷九入梦中学习各种咒术,而梦中的光景比照现实中滞缓何止千倍,因此他早已将殷九所传授的本事练得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虽然他现实中灵赋不足,一出了梦境便无法施展任何咒术,可是驭灵引气的诸般道理却已然烂熟于心。他想,瞬息行进之法本是不难的,怎的那两个道士竟连这个都不会?当下连同不归山也都不瞧在眼里了。
四人离开王城已经半月有余,可是殷九却始终没有现过身。万川虽然牢记着殷九临行前的叮嘱,可心中却也不免疑惑:既然师父决定跟随自己一路南下,为何却要如此偷偷摸摸地跟着?又为何不许自己对人说曾跟着他学过咒术?每一次殊同帮他挑破脚上的水泡,针尖儿扎得他生疼的时候,他便会气哼哼地想,或许师父压根就没跟来,否则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受这种苦?
转眼之间,一行四人行至了永平县境内,两名道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失踪了。他们二人有晨起练功的习惯,可是那天早上他们出去之后就再没了踪影。
万川和殊同边在客栈吃早饭,边等他们回来一起上路。可是直等到了接近中午,两名道士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万川一见她,喜出望外地“咦”了一声。“老板娘?!”他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啦?!”
那女人掩着口轻声笑了笑,人人都唤她“锦娘”只有万川始终唤她“老板娘”。她今天的妆容格外冶艳,心情也似乎格外愉快,仿佛那声“老板娘”满足了她在这穷乡僻壤的全部虚荣心。
她绵言细语说道:“当然是来找你的呀?”然后又像是突然被万川的邋里邋遢给吓到了似的,深吸一口气,接下去说:“怎么小侯爷变成个小乞丐了?可是被那两个臭道士欺负的?”
万川惊道:“道士?你见过他们两个?”
“见过。”锦娘说,“不止见过,我还帮小侯爷把那两个讨厌的家伙都给解决了。”她双手叉腰,下巴昂扬起来,脸上仍是笑吟吟的,好像主仆二人还欠她一句感谢。
万川和殊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万川迟疑道:“……解决了?”
“对啊,解决了。”锦娘极其耐烦地看着他们,逗孩子似的。说着,右手五指并拢,在脖子上那么一抹,一面又说:“就是这样,解决的。”
殊同已被吓得面如土色,可是万川却哈哈一笑,“别闹了——”他拿出公子哥儿那种侉侉的语气,可是心中却顿时戒备起来。殷九曾经嘱他提防聆花楼的人,尤其是这位老板娘。虽然他没说为什么,可是万川向来听师父的话,所以从那时候起,便再也没去过聆花楼,今日却不曾想在此处碰上。
万川见她仍旧不过是那个风情万种的青楼妈妈,可是所说之话却又如此骇人,与素日欢场之中大相径庭,不知是真是假,亦不知对方有何意图,当下心乱如麻,只得强作镇定,便道:“老板娘可真会说笑,若不是今日风小,早把你那纤弱的身子刮走了去,还拿两名道爷打趣呢。可是怪小爷近日去得少了,这才巴巴从王城大老远跟了我来?”
锦娘听了笑得花枝乱颤,抚掌说道:“小侯爷不愧是小侯爷,无论何时都开得起玩笑,哪怕是死到临头——”她说到“死”字的时候,右手突然朝前挥去。一招既出,客栈厅内竟凭空翻起一道气浪,所到之处桌椅尽数翻倒,无数杯盏盘碟稀里哗啦砸个粉碎。众宾客不明所以,但见来人出手凌厉,只管抱头鼠窜,蜂拥着逃出门去。
殊同吓得两股战战,可仍不忘护主。他挡在万川前面,一迭声地大喊:“少爷快走!”
一切发生得太快,万川根本来不及弄懂这无端的杀戮究竟因何由头而起,只见一张桌子朝自己劈头砸来。殊同猛地跃起,不管不顾地将万川扑倒,紧紧护住他的头,自己用身子将那桌子挡了。那桌子乃是实木质地,桌角又硬又尖,猛然一下凿在殊同身上,只听“咯咯”两声,却不知是什么断了。
万川勉强将殊同搀起来,发现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巴刚刚张开一条缝,鲜血立时涌将而出。万川来不及多话,架起殊同发足便逃,然而这时,锦娘已然迫近身前,伸手朝他胸口抓来。
锦娘只当万川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而自己这一抓必定十拿九稳,因此并未运上真力。万川虽然使不出任何咒术,可是从小却被殷九教出了一身外家功夫,当即右手发力格挡开来,随后竖起剑指,绕向她肘尖下方五寸处的四渎穴用力一点。这一路手法,本是揽月拂云手中的一招,万川虽然不曾学过,但殷九教映月这门功夫的时候他时时在旁看着,而且姐弟俩又经常过招,没想到危机之下竟也使将出来。
锦娘左手四渎穴被用力点中,顿感小臂一阵酸麻,一时之间竟发力不出。这一格一点,实令她惊疑非小,可心中却有如拨云见日,于是微微一笑,切齿说道:“还真小瞧了你!”说毕又欲再出杀招,可突然发现脚下如同生了根,竟然拔足不出。低头一看,原来是被那个名叫殊同的奴仆牢牢抱住了双腿。
那殊同手脚并用,龇着一口带血的红牙,死死盘住锦娘的双腿,模样甚是狰狞可怕。他恐怖地瞪着一双眼睛,冲万川吼叫:“走!”万川吓坏了,忙奔出几步,可扭头看见殊同似乎要将性命豁出去的样子,心中好生不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