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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人肉帛书
三万百姓跪在青石板上,额间朱砂连成《招魂》血字。慕容秋白立于阊门残碑,指尖拨弄着从陆寒星心口抽出的记忆丝——每根丝线都缠着蓝凤凰死前消散的残魂。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他吟诵时,血雨中的百姓突然齐声嘶吼,四肢扭曲成篆书笔画。屋檐风铃叮当,撞出的竟是玉面判官当年刻在华山的《天问》调。
怨铃·双生镜
陆寒星划破掌心,以血浇灌冷月夫人遗落的银蝶。蝶翼展开刹那,青铜透光镜从地底升起,映出胞弟陆北辰七窍流血的面容——那孩子被困在镜中二十年,手中竟握着陆府灭门夜母亲用的匕首。
“哥哥终于来了,“镜中少年眉眼含笑,瞳孔里游动着龙鳞鼍的金纹,“当年父亲用《河图注》吞我魂魄时,你可躲在假山下数了整整三百声心跳呢。“
陆寒星喉间腥甜,记忆如毒藤疯长:原来那年他颤抖着数的不是雷声,是弟弟被炼成蛊虫时的惨叫。
祭剑·长铗鸣
慕容秋白的骨埙裂开一道缝,三万“人肉帛书“突然暴起,化作血肉樊笼困住陆寒星。苏映雪的白发缠住青铜镜,发梢却燃起冷月夫人留下的毒火:“陆寒星!看清你腕间同心蛊——“
蛊虫撕开皮肤钻出,啃食的竟是陆北辰的怨气。镜面炸裂时,陆寒星手中的剑突然生出倒刺,那是弟弟的怨灵在借剑说话:“哥哥猜猜,当年母亲先杀父亲...还是先掐死了我?“
王冠·苍梧血
慕容秋白拾起百姓颅骨拼凑王冠时,姑苏河道突然浮起百具青铜棺。棺盖震开的刹那,陆寒星看见五百年前慕容皇族的遗骸——每具尸骨心口都插着岳家军断枪,枪头挂着与苏映雪相同的冰魄簪。
“当年岳武穆斩我慕容氏三百口,“慕容秋白将王冠戴在苏映雪头顶,“可曾想过他的后人会成为复国祭品?“
王冠珊瑚坠震颤,苏映雪后颈逆鳞骤亮。她抬手凝出冰剑刺向陆寒星,眼中金瞳如困兽:“走!我体内流的是慕容氏镇龙血——“
裂魂·天问劫
玉面判官的虚影从血雨中显形,判官笔点中《招魂》篇的“兮“字。所有百姓突然眼球爆裂,血珠在空中组成河图洛书。陆寒星斩断苏映雪发间王冠时,慕容秋白狂笑着撕开胸膛——他心脏竟是传国玉玺缺失的螭钮!
“风林火山不过戏台,“玺纹爬满姑苏城墙,“今日重演的,是靖康年间的《满江红》!“
陆寒星的剑刺入玉玺心脏时,苏映雪突然握住剑刃。她的血与慕容秋白的玺纹交融,在城墙绘出岳飞未写完的遗诏:「迎二圣,须斩慕容脉」——而“慕容“二字正被血渍浸透。
残章·轮回印
青铜镜彻底碎裂,陆北辰的怨灵附在剑上尖啸:“哥哥可知,当年母亲毁容盗走《洛书阵图》,就是为了复活我?“
陆寒星呕出带蛊虫的黑血,看慕容秋白的尸身化作玉玺粉齑。苏映雪踉跄倒地,白发间生出冷月夫人种的白芷:“现在你该明白了...我既是山鬼,也是湘夫人。“
她扯下逆鳞那刻,姑苏城所有血珠凝成岳武穆虚影,断枪指向北方:“三十功名尘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