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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晴川才掀开被子起床，昨天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就那么躺床上睡着了，对于她这个勤快的人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在盥洗间痛快地洗了一把脸后，她终于清醒了些，昨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但她心里抗拒着，让自己不要去想。
为了挥散心中积郁的情绪，晴川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窗外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对面整片山岭被庇护在太阳金黄明亮的光芒中。
晴川闭上眼，想要感受着风拂过耳畔的声音，可是闭眼的一刹，她的眼角余光睥睨到危桥处，发现那里似乎聚集了很多人。
正在纳闷间，小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击门的速度如急雨，语气慌张张：“晴川你在吗？你在吗？”
晴川拨开反锁插销，门一拉开小云就冲了进来：“晴川，出事了！又死人了！”
…………
等到晴川和小云赶到案发现场时，一缕阳光正好投射在那片清泉石上。
警方在危桥下方的河滩下水处拉了警戒线，两侧河滩遍布荆棘野草和繁茂的大树，只有清泉石附近有一小块供人下水野泳的空地。
危桥处挤满了人，人们窃窃私语，语气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慌乱。
远远瞧见尸体第一眼，晴川心头就涌起奇异的感觉——这个人和嘉嘉死得太像了。
虽然身处高桥，但是依然可以辨认出横躺在清泉石上的死者是个女人，一身白衣长发披散。同李劲然说的一样，她身上的那件白衣非常大，衣摆处正随着水流起起伏伏。
此时已近正午时分，烈日倾覆整片河滩，尸体如同披上金黄色的盔甲，与下面暗绿色的清泉石形成鲜明对比。
静美绝伦，生动瘆人，这是眼前这幅画面带给季晴川的感受。
很快她的目光移向旁侧，李劲然跟昨天的几位刑警站在那片空地处，一旁的法医和助手正准备卷起裤脚趟水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李劲然向高桥上望去，一眼就看到季晴川。
二十分钟后，晴川在危桥入口见到李劲然，他面色沉静肃穆，并无笑意。短短几天时间内，连出两起命案，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连环杀手。”短短四个字从李劲然口里说出来，带着杀伐决断般的凶狠。
晴川早已了然于胸，李劲然却没有再透露半分，只叫晴川回去等消息。
老屋古镇本是古老宁静的生活之地，这里的人们朴实善良，建国几十年来邻里之间和睦相处，不曾有过矛盾和冲突。这次突然出了个连环杀手，一时之间镇内人心惶惶，乡亲们惊惶之余开始相互猜疑，但是更多的是将矛头对准来这里避暑的外地人。
傍晚时分，古镇再次突降雷阵雨，半边天空晦暗莫测，闷雷炸响天际。
季晴川收到李劲然短信：村口酒吧见。
李劲然身着黑色雨披，顶着一身雨水奔进酒吧时，晴川早已在窗口位置等候多时。
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后，李劲然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头。
“又是头部致命伤？”晴川问。
李劲然点头，脸色沉重：“和嘉嘉死的情况一样，全身干干净净的，除了头部那个血迹，什么伤口都没有。但是那处伤口，法医尸检后，我们都感觉不像是刀子之类的锐器。”
“就是说，现在都不能确定凶器到底是什么？”晴川目光清冷，脑海中却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又没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侍应生端来咖啡，李劲然抿了一小口，中指和食指习惯性的，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
晴川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很久，想起一事：“对了，死者的身份查到没有？”
李劲然语气凝重：“尸体被发现时就被认出来了，也是一个来这里避暑的住客，她入住的客栈离你们不远，但是在她身上查不到任何和田嘉嘉有关联的地方。我们下午走访调查后，发现两个受害者只有三个显著的共同点：一、她们都很年轻，而且都是单身；二、她们都是独自一人来古镇，没有朋友陪同；三、都很单纯，容易相信人。”
晴川静了一瞬，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担忧：“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个凶手……有着奇怪的性癖好？”
李劲然蹙眉想了会，摇摇头：“这个很难说，虽然尸体没有遭遇性侵犯，但是这种死法实在太诡异了。我更偏向于凶手有一定程度的性洁癖，从犯罪心理学来说，这也是属于一种精神变态的倾向。”
说到这里，他将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换了关切的语气问道：“不说这了，你那个采访什么时候结束？”
季晴川没料到他一下转换了话题，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自命案发生，她就没法置身事外，手上的工作也耽误了不少。
“下周社里摄影师过来，等拍完照片就结束了。”她如实回答。
李劲然沉吟片刻，眸色沉黑的望着她：“我总觉得还有事要发生，你要不要先离开一下？”
季晴川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虽然作为一个刑警，我应该理性一点，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说着，李劲然停顿了下，语气有些犹疑：”凶手应该还会再次犯案，外来的年轻单身女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下手对象，包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