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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兽面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苏晚的帆布鞋踩碎积水中的霓虹倒影。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怀中的仕女图突然发烫，画轴缝隙渗出淡青色的雾气，将巷口的监控摄像头笼上一层薄霜。
“这边！”斜刺里伸出的手将她拽进殡仪馆后门，浓重的檀香味呛得她睁不开眼。等适应了黑暗，苏晚才发现拽她的人戴着医用口罩，白大褂下露出半截墨绿军装——是三天前就该去XZ考察的陈教授。
停尸间冷柜泛着幽幽蓝光，陈教授掀开21号柜门，里面竟是个隐藏的文物修复室。他扯下口罩，露出下颌狰狞的烧伤：“你爷爷给我留了封信，说如果某天青铜匣检测出碳十四异常，就带你来这里。”
泛黄的信封里滑出半张烧焦的合影，1943年的上海霞飞路上，年轻的苏老爷子身旁站着穿长衫的陈教授。苏晚的指尖抚过照片背面的钢笔字：“长生祭坛守护者第七代，苏墨林。”
“你脖子上挂的根本不是玉佩，”陈教授突然用镊子夹起苏晚的玉坠，“这是祭坛的钥匙。”冷光灯下，残缺的玉坠内部浮现出蜂巢状结构，每个六边形里都蜷缩着米粒大小的鎏金篆文。
停尸间忽然响起金属刮擦声，隔壁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陈教授猛地将苏晚推进空置的尸柜，自己却被破门而入的黑衣人按在解剖台上。青铜兽面男人握着滴血的罗盘，磁针正指向苏晚藏身的柜门。
“你爷爷用二十年阳寿换你今生平安。”陈教授的嘶吼混着血沫：“去老槐树第三根气根下面......”话音戛然而止，尸柜缝隙渗进温热的液体，在苏晚鞋尖绽开暗红的花。
当脚步声远去，苏晚抖着手摸出仕女图。画中女子不知何时换上了血色嫁衣，玉笛尖端凝着血珠，正指向殡仪馆墙上的全市地图——城郊荒废的永宁观被圈在血渍中央。
子夜时分的老槐树泛着磷火般的幽绿，苏晚用玉坠划破第三根气根，腐烂的树皮里竟露出白玉雕的北斗七星。当玉坠嵌进天枢星位置时，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树根下裂开一道青铜暗门。
门内甬道壁画让苏晚浑身发冷：无数个穿现代装的“自己”被钉在青铜柱上，胸口插着玉笛。尽头祭坛中央的冰棺里，躺着穿中山装的爷爷，他手中握着的日记本墨迹未干：“晚晚，当你看到这些时，第九十九次轮回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