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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首刀劈开祭坛入口的刹那，苏晚看清来者下颌的旧疤——正是前世记忆里萧云彻的特征。可当刀锋擦过她耳际斩碎扑来的青铜傀儡时，那人警服肩章的反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现代警号旁竟錾刻着千牛卫的徽记。
“时空开始融合了。”画中仕女的声音从玉笛传出，沙盘上的长安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现实地图。苏晚看着延平门遗址从地底升起，钢筋混凝土溶解成夯土城墙，而眼前的“警察”胸牌上，繁体“萧”字正缓缓覆盖简体姓名。
男人扔来半块虎符，与她手中的玉坠严丝合缝。当双鱼佩完整拼合的瞬间，祭坛穹顶星图突然坍缩成黑洞，将二人吸入青铜镜面般的漩涡。苏晚在强光中听见两种时代的厮杀声重叠，再睁眼时已站在延平门箭楼之上。
眼前的长安城正在经历诡异的重生：霓虹灯从飞檐斗拱间生长出来，无人机穿梭在朱雀大街的纸灯笼间。最骇人的是那些行人——他们的身体一半是唐装一半是现代装，面容在古人与今人间不断闪烁。
“这是建中二年的时空裂缝。”萧云彻——或者说他的转世——指着城楼日晷。晷针投影竟同时指向辰时与19:35，晷盘边缘用楔形文字刻着爱因斯坦质能方程。“当年安西军在此启用祭坛，试图逆转战局，却撕开了时空泡。”
苏晚摸到箭垛上熟悉的刻痕，那是她八岁在老宅门柱上划下的身高标记。突然明白所谓镜像祭坛，实则是通过量子纠缠连接的两个时空奇点。爷爷日记里“第九十九次轮回”。正是要积累足够多的观测数据来修复时空常数。
他们在西市酒肆地窖找到青铜匣原型机，显示屏上跳动着令苏晚窒息的画面：99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不同年代打开青铜匣。当第99个画面亮起时，所有影像突然坍缩成她此刻的实时影像。
萧云彻用刀尖挑起一卷泛光的《唐会要》，泛黄纸页间夹着张1958年的《物理学报》。苏晚看到爷爷的论文被重点标注：“基于强相互作用力的时空递归模型”。
突然，酒肆柜台后的铜镜泛起涟漪，画中仕女拽着个穿防化服的人跌出镜面。当那人摘下头罩时，苏晚的血液几乎凝固——竟是本该死在殡仪馆的陈教授，他手中攥着半管幽蓝的试剂。
“这才是真正的长生酒。”陈教授晃动的试管里，胶状液体中悬浮着纳米级的青铜齿轮。陈教授狂笑道：“从你每世尸骨中提取的暗物质——苏墨林想用它们修补时空，但需要活祭品来完成......”
延平门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天空裂开紫红色的缝隙。苏晚从水面倒影看到骇人景象：现代都市正被吸入黑洞般的唐长安城，而黑洞中心悬浮着那株刻满命盘的老槐树。更可怕的是，所有时空的自己都在向槐树走去，手中玉笛闪着献祭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