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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的根系刺穿祭坛穹顶时，苏晚终于读懂壁画最后的隐喻。那些被玉笛贯穿的自己，胸口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金粉混合着松烟墨——她们都是画中人。
“这才是真正的《璇玑图》。”苏晚抚过冰棺上的星宿纹路，指尖沾染的朱砂正顺着皮肤纹理渗透。玉笛在她手中化作画笔，她突然明白爷爷为何总在深夜修补这幅古画：每一笔都是困住时间的牢笼。
陈教授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的身体正被吸入仕女图的空白卷轴，墨色沿着皱纹蔓延成题跋。萧云彻的环首刀当啷落地，刀身映出的却是持戟跪地的古代将军身影。时空裂缝中，苏晚看见长安城的月光正透过老宅窗户倾泻而来。
“让我完成这幅画。”苏晚蘸取自己心尖血调开金粉，在祭坛地面勾出最后一笔回文诗。当诗句首尾相连的刹那，所有平行时空的苏晚同时抬起手臂，万千玉笛指向亘古不变的北极星。
槐树轰然倒塌，年轮间飞出无数青铜残片。那些残片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双鱼佩，玉佩中心嵌着的竟是微型《女史箴图》。画中侍女们突然动起来，托起行将消散的萧云彻魂魄，将他渡入仕女图的空白留白处。
苏晚的头发开始寸寸成雪，她握着玉笛走向正在崩塌的画轴。当笛尖触及画心的瞬间，长安城的更鼓与老宅挂钟同时响起，朱砂色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在宣纸上晕染出永不凋谢的海棠。
“从此我们都是画中人了。”仕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苏晚最后看见萧云彻在画中翻身下马，朱雀大街的积雪映着月光，而自己正倚在阁楼上吹笛，发间别着那支染血的玉簪......
时光如梭，转眼已过二十余载
文物修复师轻轻展开故宫新收的佚名古画，画中梳着马尾辫的现代少女与唐装将军并肩立于城楼。当阳光穿过展厅穹顶时，少女的瞳孔突然泛起涟漪，修复师发誓自己看见她眨了下眼睛。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正好投在画轴题跋处，那里隐约显出一行荧光小楷：
“死生契阔七世，终得与子同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