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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赛依耶依耶,荡秋千依耶嗦,笑声远依耶依耶,清风吹依耶嗦······”
悠远的歌声在悬崖上回荡,身下的万丈深谷里传唱着,延绵不绝,天地都寂然聆听着这一首童谣。本来欢快的曲调,在忧郁的男声里,听来是那么悲伤。
拉利望着群山的伏拜,那么认真地唱着。深邃如墨的眼瞳里却似乎空无一物。他换上了于水清给的剑衫,腰间别着一把寻常的剑。
好像来这里也不过月余,怎么又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拉利,你在这里啊。”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带着预料之中的欢愉。
未若走上来,坐在了拉利旁边。他们的脚悬在万丈深渊上,未若看起来并不害怕,反而微笑着问:“你刚刚唱的歌好好听,是什么曲子?”
“只是首儿歌而已。”难得的,拉利的话冷冷的,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转过头看着未若,“师姐找我干嘛?”
“今天爷爷讲的那一式【千花束月】,我不太明白,想请你教教我。”未若一五一十地说。
“哦,这事啊。”拉利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这种事找师兄不就好了?”
“师哥他很忙嘛······而且······”
“而且你喜欢他?”
“胡说!”未若突然脸都红了,“他是我哥哥,亲哥哥呢。”
“哦,”拉利揶揄道,“那真是可惜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拉利才继续开口:“师兄他,好像不大喜欢我。”
“没有的事,他呀,对谁都是那样的。”未若解释道,“他很冷的,也不爱说话。”
“就像天空一样,”未若抬起头看着天空说,“很远很远,好像遥不可及,但只要知道他在那里,就会觉得很安心。”
拉利轻轻点点头,这些天他也感觉到了,那位师兄是打从心里就很冷。但拉利没有反驳未若的是,那个人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很冷。
“我教你。”拉利答应了她。
拉利在这一个月里几乎学会了于水清教的所有剑术,他还深夜潜入剑阁偷了几本剑谱练习,偷学了一些,他甚至自己融会贯通,创造了一些剑招。他一跃成为所有人中的剑法第二,第一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面师兄。连于水清也惊讶于他进步神速,以为是死灵刀的余威。但其实只是他夜以继日的练习,拼上性命地练剑而已。
当你想做一件事到你可以为之付出任何代价哪怕生命,那做成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长满花草的悬崖之上,拉利站在未若身后,手执着她的手握剑,为她演示这一手【千花束月】,剑起如风,旋转斜身,优雅地像一种舞蹈。随着剑势起落,四周花草被切割成细小的碎片,绒花纷飞,像雨一般缓缓飘落,雨中两人身影重重叠叠,却无一片花叶沾衣。最后剑式终了,花叶在脚下铺成弯月的形状,有惊心动魄的美感。
拉利并不喜欢这一式,觉得它华而不实,反倒像是艺术表演。但未若显然很喜欢,自顾自练了几十遍,直到每一个动作都和拉利做的一样。
他们一直练到日落,两个人都累了,头挨着头躺在弯月状的花草上看日落,呼吸是那么顺畅。远山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骄傲的烈阳变幻着颜色,一点一点沉进山的那头,只留下橙红色的云记得它的辉煌。
拉利看向未若,未若欣喜地看着绝美的落日,眼睛里仿佛有星辰闪烁。余晖照在她娇嫩甜美的侧脸上,拉利一时有些恍惚。
最开心的时候,巨大的悲伤随着就赶来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听见自己疑虑着开口:“未若,你能帮我······拿样东西吗?”
水月岸
一路上都很顺利,导致于家比预计时间早到了一天,于秋荷宴前夕就抵达了沐兰家的府邸。
沐兰家与其他家族不太一样,位于山水之地,建筑风格不像大家族的富丽堂皇,更接近典雅朴素的古韵风。亭台楼阁水榭,木质的各类器具和装饰,偌大的院子里种着梅兰竹菊,还摆布着假山、鱼池,地衣是新铺的锦天紫,显是特意设计过,错落有致,美不胜收。
是她的手笔吧。迦南不禁在心里点了点头,这些年过去,她还是如此。
等了片刻,是总管最后来迎接他们,连声抱歉,说府上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家主没能亲自来迎接。
未若心里老大不服气,心想沐兰家主是个女子,有什么好忙的,不想来就是不想来。自然就不太高兴。于水清一边跟总管叙旧,一边悄悄跟未若示意,在外面要收敛一些。
于家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于家了。
倒是拉利乖觉,挤到未若身旁跟她说起了玩笑话,未若一会就被逗得眉开眼笑。为了掩人耳目,这次来的数十人,除了于水清和未若之外都带着面具,面具都是同样的样式,上面绘着一张狐狸的脸。
总管最后安排他们住进了西边的厢房,这里视野最为开阔,一推开窗就能看见镜湖,水面辽阔无垠,与天相接,蓝色渐渐柔和在一起,静得浑然天成。更远的地方群山环绕,青翠欲燃。镜湖之上还有家丁在设置浮板和坐席,看样子是要把秋荷宴办在水上。
“哇塞!我还是头一次看这么好看的风景。”未若开心地躺在鹅绒大床上,“这一片都是上好的房间,沐兰家主对我们还是不错嘛。”
于水清和迦南对望了一眼,于水清只是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要小心。
晚饭很丰盛,菜品都是应季的,精致可口,像是量身定做一般,未若破例吃了两碗饭。晚餐后未若和拉利说笑,拉利跟她讲新学的剑招,说得绘声绘色。
迦南背着剑,起身独自去后院走走。
跟偌大的前院不同,后院道路布置得很窄,两边树的枝桠整齐地修剪过,海棠花或高或低地开着,都是江南罕见的珍贵品种。
小道迂回曲折,他却走得很顺,一步也不曾停下。
想起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他是沐兰家的贵客,全府上下为他忙得兵荒马乱。那时他也很是张扬,装作很懂的样子对府上的装潢设计指指点点,说这个石狮子摆得不好啊,这花种得毫无层次啊,说得头头是道。唬得府上总管和花匠汗如雨下,喏喏连声。
那时人群中有个小姑娘很不服气,小嘴一撇说:“你懂什么,没眼光!”
他听到了,也来气,当即就和她理论,她说既然你觉得不好,那你说,要怎样才好。他当场就懵了,挑毛病多简单,对的也说成不对的。要纠正可就难了,出来效果好不好看,大家也不是瞎的。
可是他当时心高气傲死要面子,就昂着头说按我说,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全种上海棠花,树就只种梨树。他其实也就认识那么几种花几种树。小姑娘扑哧一声就笑了,你这还懂呢,种出来丑死了。
好在总管是瞎的,帮他的腔,还怪小姑娘不懂事乱说话。小姑娘气得眼泪直打转,就是忍着不哭,一转身就跑去后院了。
他虽然场面上赢了,心里却多少还是有愧。午饭时间也没见那小姑娘上桌,他就偷偷溜了出来,在后院里看到几个管家和女仆在安慰那女孩,劝她去吃饭,女孩只是不听。他走过去,让他们都退下,然后走到女孩面前,伸出手,手心放着一小块米花糖,只说了一句话:
“喂,要不要吃糖?我妈妈说吃糖会让人开心起来。”
小姑娘被气得都笑了,你妈妈骗你的吧。
他也笑了,我妈妈从来不骗我,你看你这不是就笑了嘛。
女孩吃了他的米花糖还不忘吐槽难吃,说厨房手艺怎么越来越差了。他没好意思说这是他自己带的,路途遥远,可能有点受潮······
小姑娘带着他在后院玩了一整个下午。不大的后院在他们眼里好大,小姑娘教他插花修剪嫁接布置搭配,他听得不耐烦的时候小姑娘就会骂他,导致他一直坚持听完了所有课程。他教小姑娘弹弓捕鸟捉蟋蟀,小姑娘跟着他沾了一脸的灰,笑得前仰后合,两颗大白牙特别明显。
后来他才知道,小姑娘是沐兰家唯一的女儿,是他鹤叔叔的女儿,名字叫暮雪。他跟她后来还定了婚约,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自己长大以后会娶那个小姑娘回家。
一直到那件事发生。
迦南不想再回忆。又走了几步,转过一处亭阁,前方花阴里的人影让他愣了神。
那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女,身材修长纤细,像是在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杏色衣着素美含蓄,自有一种脱尘的气质。而这个女子正打理着一束固执的海棠,它不肯任人摆布整齐地朝向一边,而女子认真地一点点修正着,时光好像都静止了。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她,看见这样的她。他以为从前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家主,遇见她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还是那个小姑娘,一点都没有变过。
他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了。
那如诗如画的女孩轻轻抬起头来看着他,问了句:“这是······谁家的公子?”
他沉默不语,暮色斜斜地洒在女孩脸上,空气里静得听得出心跳声。
然后有婢女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走上前来,行礼回应道:“这是于家的公子,迦南公子,今天晚上刚到的。”
“哦,迦南公子,失礼了。”女孩理了理耳边的长发,汗水有些打湿了。“我在打理花圃,花匠们太躲懒了。”
迦南点点头,静静地看了看花,泣血海棠还没开花,但花苞已然红透,衬得她一身杏色衣裳一尘不染。
他戴着面具,这在参加秋荷宴的客人里也不算多特殊。再者经过这么多年,他的声音相貌都有变化,他原不必紧张。但不知为何,他看着这个女孩灵秀的目光,总觉得会被认出来,因而一言不发。
“迦南公子是第一次来秋荷宴吧?以前水清爷爷只带孙女出席。”她一边凿着花泥一边闲聊。
迦南点点头。
“说起来水清爷爷也真是的,只疼孙女可不行。”暮雪笑了笑,“公子尽可四下走走,沐兰家虽然不大,摆布可是很讲究的。树都是清一色的千绘棠梨,海棠都是泣血。你看这海棠摆得怎么样?”
她此刻的表情,就像个孩子在炫耀自己漂亮的玩具。
迦南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女孩好像很满意这个回答,回应般地点了点头。迦南行了礼后就转身离开。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说话,似乎也丝毫不好奇面具后的脸。
迦南的身影消失之后,她还望着那个方向出神。刚刚那个婢女走上前来,惊奇地发现家主的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分两行无声地流落下来,打在了海棠上。
“家、家主,您怎么啦?”婢女吓坏了,她来府上也有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家主哭。
“没事没事,”暮雪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显得有些慌乱,“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黄昏时的暖光照得后院影影重重的,婢女一时也有些恍惚,家主的表情第一次那么复杂,那双空灵的眼睛里含着泪,但却不让人觉得悲伤。
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泛着光,像是装下了一整个黄昏,美得让人心疼。
镜湖
“未若你快尝尝这个,这个太好吃了,哇好吃得我都要哭了。”拉利一点不客气,从坐下开始就在不停地吃,反正旁边就是侍者,吃完的盘子会撤下去,全新的菜品会流水一般摆上来。
一开始未若还兴致盎然地跟他一起吃,后来也觉得实在不好意思,客人都没到齐,吃成这样着实有失风度。
但拉利显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他正在考虑是不是可以问侍者点菜。
于水清长叹一声,果然是老了,这小子不就是当年的他吗?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又想起那个骑马射箭、威风凛凛的穆赫家主,再看看身旁这个遗孤,吃得简直不要太欢脱。
这货真的是亲生的吗······
这次在镜湖上的设计据说是沐兰家主一手完成的,湖上新建的浮台几乎纹丝不动,铺出一个巨大的水上圆形宴台,正中心有个凹下去的圆状低台,像是某种擂台。桌椅有的用鎏金紫檀木花雕,有的是大理石,有的是汉白玉。装饰以翡翠珍珠玛瑙为主,器具用的雪花银和青花瓷。
垂天落下的流苏有种梦幻感,各色垂绸绘着各家族的纹章,从豪门望族到依附的小家族一应俱全。浮台边缘种的满天星和三色堇,虽然是寻常的花,搭配起来却层次丰富,多姿多彩。
沐兰家主入场时所有人都起身行礼欢迎,甚至包括正叼着烤乳鸽腿的拉利。
沐兰家主和前一晚见到时有很大不同,她盛装出席,穿着红色别致的长裙,露出雪白的肩颈。妆容精致得紧,既不失眉目清秀,又添了几分明媚的美,她巧妙地回礼,动作曼妙动人,身姿绰约。
小姑娘总归是长大了,只是留下了一些过去的痕迹而已。如今她已经美得让所有人叹为观止,如此明朗,落落大方。记忆中她从不曾如此穿着打扮。
“哇噻,”他听见未若在一旁惊叹不已,“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对面的拉利打了个饱嗝,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默默地坐下继续吃他的乳鸽。
“不错呀,看不出来你小子还这么有定力。”于水清终于找到了拉利和他爸的相似点,深觉不易。
“人太多了挡住看不到,你们在看什么啊这么激动。”拉利一边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于水清瞬间石化,哽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弥刹家到的时候也是全场起立迎接,不同的是这次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了,忽然就只剩拉利的饱嗝声,吓得拉利捂住嘴,但却阻止不了该死的饱嗝尴尬地一枝独秀。
弥刹家到的时候仿佛空气都冷了。
他们也都戴着面具,面具上的恶鬼青面獠牙,样式各不相同。据说是按鬼面的样子来区分等级和身份的。无一例外地穿着贴身的黑色软甲,从颈部以下全副武装,棱角分明。他们不像是来赴宴的,倒像是要上阵杀人的武士。
领头的人披散着黑色的长发,从面具后面一直到腰身。那人无声地腾空,精准地落在为自家准备的席位上。那个距离能直接这么做让在座的轻功高手都赞叹,但却没有人鼓掌叫好。
其余鬼面也就快步跟上,入席落座。
第三次有资格让全场迎接的是皇室。虽然皇室倾颓大权旁落,但继位的小皇帝毕竟名义上还是天下之主。他的姐姐长公主陪着他。
最后一次起身时迦南和于水清对视一眼,他终于还是来了。
东度野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东度野帝轩缓缓走进来,年仅十五岁。他穿着太过厚重的黑貂袍子,袍子一直垂到地上。领口有一圈白色的兽毛,戴着一个像是直接用狮子头做的帽子,鬃毛披在肩上,遮住了他本来的头发和面目。他像个气宇轩昂的幕后将军,又像是嗜血的部落首领。
他身边是欧阳无主、一个戴着面罩的护卫和······那个男人!
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迦南感觉得到自己血脉贲张,那种刻骨的愤怒和仇恨涌上头顶,无可抑制的情绪找不到宣泄口,堆得心里生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心里有个声音撕扯着叫喊,迦南在面具里死死盯着他,双眼布满血丝。
有个什么瓷器落地的声音,咣当一声就碎了,全场的目光忽然都投过来。正在行进中的帝轩和那男人也闻声侧目。迦南和未若也转过身,发现拉利正在地上趴着捡青花瓷碗的碎片,声音贼轻地说:“这也太脆了,假的吧······”旁边的侍者也给吓着了,赶紧过去扶起拉利,一边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一边叫人来收拾碎片。
于水清在一边掩面,这老脸都让你小子丢尽了啊。
只有迦南注意到,拉利起身的刹那,他把一把猎刀悄无声息地藏回了袖子里。
帝轩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那个男人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瞪着于水清,然后就跟了上去。在他们身后,是东度野家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占领了剩下的座位,附属的家族也很多,都依次入了座。
食宴的部分是很短的,毕竟大家族里的人,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贵族就更是浅尝辄止了,很有分寸。可能除了拉利,全场都对吃东西不是那么在意。
吸引他们都来参加秋荷宴的,是接下来这个环节。
这是秋荷宴的主题。每个参加的大家族都必须贡献一件家族珍宝,珍宝够资格才能来参加宴会。贡献上来的珍宝会由擂台赛的胜者作为奖品得到,本家的宝物本家不可以争夺。
虽然人人都可以上台挑战,但大多数小家族都明白,这其实就是三大家族彼此试探和权衡的一种方式。在擂台上不必忌讳,即使杀死了对方也不会被追究。只是看看也好,就当见见世面,每一年的擂台都很精彩,不乏死伤。
沐兰家总管把宝物一件一件推上来,宝物都被黑纱遮得严严实实的。他揭开一件,想要的人就可以下擂台去抢,输过一次的人就失去了再下擂台的资格。
拉利眼睛亮了:“这么好玩,要不我们一人去抢一个?”
于水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跟他一个人说:“你是年纪小没来得及参加一次,你看过一次就不会这么想了!”
“怎么会,”拉利不服气,“我好歹······也能打过一两个人吧?”
于水清只哼了一声,心说你小子看着点吧。
第一件珍宝是鹿取家的【控心丸】,总管介绍说,这是让人服下后,陷入类似被精神控制状态的一种药,施药者在药中掺入自己的灵力,食药的人就会听从施药者的命令,哪怕是杀了自己。
“还有这种药?”未若听介绍就吓了一跳。
“嗯。”于水清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鹿取家专研精神方面的能力,看起来是有了重大突破。”
拉利凑近来,一脸茫然地说:“只有我觉得那个药没什么用吗?要是能让人喝药,直接毒死不就好了,搞这么复杂干嘛?”
于水清凝重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心说就你懂得多就你懂得多。差点就跳起来打人了。
“有很多时候,你不希望一个人死得太直接了当。”迦南突然开口,正在争论的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你希望他活着为你做一些事,那这药就很好用。”
拉利好像懂了,点点头说:“比如······女人?”
于水清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意外地,对【控心丸】,沐兰家主似乎完全不感兴趣。搞得鹿取家主本来得意洋洋的表情有点尴尬,这么伟大的发明,居然没有人欣赏?
他把希望寄托在弥刹家身上,弥刹家那么恶毒的处事方式,应该很喜欢这种折磨人的药吧?但弥刹家主看都没看这东西一眼,跟自己的家臣喝着红葡萄酒。
他失落极了,太挫败了,居然没人懂得他的成功。他给大家族准备的礼物难道要让小家族们当成玩物?
果不其然,首先下场的是韩家韩元柯和“雷锤”索隆。一个是砍柴的一个是打铁的,他们懂个鬼的精神艺术啊!
韩元柯挥舞双手斧,虎虎生风,一斧飞出,索隆的锤子挡飞了它,韩元柯飞身上前用斧子近身肉搏,两人缠斗在一起,金属与金属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像打铁时溅起的火星子。韩元柯趁激斗时把索隆往飞出去落在地上的那把斧头上引。靠近时他一脚勾起斧头,一手接住劈入索隆胸口,索隆当场断气,胸口血流如注。
“这是······什么啊?”拉利看得都懵了,这是游戏?为了争个破药丸的游戏?这是赤裸裸地杀人啊!
未若看到索隆胸口被直接剖开的时候就吐了,蹲在桌下好久没缓过来。饶是于水清参加过多次秋荷宴,看到这种场景也还是心有余悸。站在场上的人,就已经不再是一张桌子上的朋友,谁都想杀了对方,以此来证明自己,得到大家族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