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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言抚过被茶渍晕染的袖口,兰草叶脉里渗出的墨痕竟与账册上某处涂改的墨迹渐渐重合,那墨痕的蔓延如同神秘的密码。
她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飞檐,那飞檐上的雨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忽然想起那日兄长踩住秋菊裙摆时,锦靴边缘沾着的墨色苔藓——与铜钉上残留的一模一样。
“姐姐可知...“秦婉言将染墨的指尖按在账册某处,那里记载着兄长挪用军饷的数目,“有些秘密就像铜器上的鎏金,时日久了...“她突然用力刮擦纸面,墨迹下竟露出赤红色的朱砂批注,那鲜艳的朱砂色如同燃烧的火焰。“总会露出底下真正的成色。“
林若棠踉跄着后退半步,发间步摇的珍珠串扫过案几上那盘桂花乳酥,那酥软的乳酥被触碰后,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秦婉言突然伸手拈起块点心,酥皮簌簌落在账册间染血的数字上,那酥脆的酥皮在指尖破碎,发出细微的声响。“就像这乳酥,姐姐总以为裹着糖霜便尝不出苦味,却不知...“她将点心掰成两半,露出内里发黑的馅料,那刺鼻的霉变味道弥漫开来。“用霉变的杏仁,终究会反噬自身。“
雨声骤然转急,如万马奔腾般的声响充斥着整个空间。
秋菊默不作声地将铜钉收进锦囊,那动作安静而迅速。
林若棠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要开口时,楼梯处突然传来木质拐杖敲击地板的闷响,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沉重的警钟。
茶香氤氲的雾气里,李嬷嬷绣着卍字纹的深褐裙角已扫过最后一级台阶,她手中楠木拐杖顶端镶着的翡翠蟾蜍,正对着秦婉言的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口。
翡翠蟾蜍口中衔着的红玛瑙珠撞在楠木杖头,震得李嬷嬷腕间三只银镯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在茶香中回荡。
老妇人布满褐斑的脸在琉璃灯下泛着油光,喉间滚出的怒喝裹着陈年艾草味:“秦家丫头好大的威风!
我家小姐的裙摆也是你能染指的?“
秦婉言指尖拨弄着青瓷盘中碎裂的乳酥,酥皮沾着墨迹在朱砂批注上蜿蜒如血,那酥皮的柔软触感和血腥的画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忽地抬眸轻笑:“嬷嬷教训得是,只是...“染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叩击账册,那清脆的叩击声仿佛是对真相的宣告。“上月十五林府后巷,嬷嬷用竹筐装走的三十匹云锦,可染过谁家裙摆?“此时,秦婉言回忆起从库房守卫处得知的关于这批云锦的情况,让她的质问更具针对性。
茶楼西窗的竹帘被狂风吹得翻卷,暴雨裹着李嬷嬷骤然变调的嗓音砸在梁柱间:“胡、胡沁什么!“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攥紧拐杖,翡翠蟾蜍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幽光,那幽光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老奴伺候林家三代...“
“三代人的月例钱,倒让嬷嬷攒出三进宅院。“秦婉言从秋菊捧着的红木匣中抽出一卷地契,雪浪纸在烛火下映出城南宅邸的朱砂印,那朱砂印的鲜艳颜色在烛光下格外醒目。“林府丫鬟春桃的卖身契,怎的夹在嬷嬷妆奁暗格里?“她忽然倾身向前,兰草刺绣的袖口扫过林若棠颤抖的指尖,那轻微的触碰仿佛是一种挑衅。“姐姐可知,春桃的弟弟如今在城西赌坊当打手?“
围观的贵妇们团扇掩口,绢面上绣着的雀鸟在窃窃私语中振翅欲飞,那轻柔的团扇扇动声和细碎的窃窃私语声交织在一起。
林若棠耳坠上坠着的翡翠坠子突然脱落,在青砖地面摔成两半——内里竟露出指甲盖大小的铜绿,与铜钉上的锈迹如出一辙。
“原是鎏金的玩意儿。“秦婉言用帕子裹起翡翠碎片,墨色苔藓在绢帕上洇出诡异纹路,那湿润的墨痕和奇异的纹路仿佛是一幅神秘的画卷。“就像嬷嬷克扣的炭火钱,表面裹着银霜,内里...“她倏地松手,碎片坠地时溅起细碎光斑,那明亮的光斑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耀眼。“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李嬷嬷踉跄着扶住雕花立柱,楠木拐杖在砖石上划出凌乱刻痕,那尖锐的划痕声仿佛是她狼狈的写照。
二楼雅间的波斯地毯吸饱了茶汤,浮在表面的桂花碎瓣突然被疾风卷起,打着旋儿贴上林若棠惨白的脸颊,那轻柔的花瓣触碰脸颊的感觉,与她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姑娘怕是魔怔了。“林若棠强撑着挺直脊背,绣着金线的衣领却洇出汗渍,那潮湿的汗渍仿佛是她内心紧张的证明。“这般疯言疯语...“
“疯言疯语?“秦婉言突然掀开账册最后一页,泛黄纸页间赫然夹着半幅绣品——并蒂莲的针脚与林若棠帕上纹样分毫不差,那细腻的针脚仿佛是岁月的痕迹。“姐姐可识得这绣绷?
春杏咽气时攥着的,正是这帕子的另一半。“
惊雷劈开浓云,电光将茶楼照得雪亮,那刺眼的光芒如同白昼。
林若棠绣鞋上缀着的珍珠突然崩线,滚落的珠子撞在李嬷嬷拐杖底部,竟将那翡翠蟾蜍撞得转了个方向。
众人这才看清蟾蜍背后刻着的篆文——竟是林府库房的私印纹样。
“原是要给姐姐留三分薄面。“秦婉言将染墨的指尖按在账册某处,赤红朱砂从破损的墨迹里渗出来,那鲜艳的朱砂色如同流淌的鲜血。“奈何嬷嬷非要讨个没趣。“她突然转向围观的茶客,声音清越如碎玉,“三日前西市当铺,嬷嬷典当的鎏金烛台...“
“够了!“林若棠突然扯断腰间禁步,玉珏砸在青砖上迸出脆响,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最后的挣扎。
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李嬷嬷臂弯,声音却带着颤意:“今日...今日原是我们冒犯了。“
秦婉言抚过袖口晕染的兰草,墨色叶脉在雨声中舒展如活物,那湿润的叶脉仿佛是有生命的精灵。“姐姐的道歉,不该对着这盘凉透的乳酥说。“她指尖轻点案几,沾着霉变杏仁碎屑的账册突然被穿堂风掀开,露出兄长秦明远龙飞凤舞的签名。
茶楼外的雨帘中传来马车急停的嘶鸣,那尖锐的嘶鸣声仿佛是命运的转折。
林若棠的藕荷色裙裾扫过门槛时,一片鎏金铜箔从她袖中飘落。
秦婉言俯身拾起铜箔,对着烛火细看——边缘细密的齿痕,正与父亲书房失窃的兵符拓印严丝合缝。
她心中不禁担忧起兄长秦明远,不知道他此刻在将军府会有怎样的反应。
“小姐,大少爷院里的灯笼亮了。“秋菊突然凑近低语,指尖还沾着铜钉上的青苔,那潮湿的青苔带着一丝凉意。
秦婉言望着林府马车消失在雨幕中,将铜箔按在茶汤未干的案几上。
水渍渐渐漫过伪造的兵符纹样,像极了那日她在兄长书房瞥见的边境布防图。
此时,将军府内,秦明远捏碎手中越窑茶盏时,檐角铜铃正被狂风吹得乱响,那清脆的铃声仿佛是混乱的节奏。
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鲜血顺着镇纸上的狻猊纹滴落,在边境粮草账目上晕开朵朵红梅,那鲜艳的红梅如同盛开的罪恶之花。
“好个深藏不露的丫头。“他蘸着血渍在宣纸上勾画,狼毫笔尖悬在“醉仙楼“三字上方,“竟能查到铜匠铺的暗账...“突然狠狠掷笔,墨点溅在身后《江山万里图》的潼关要塞处。
窗外闪过一道电光,照亮多宝阁深处半开的紫檀木匣。
匣中鎏金虎符泛着幽光,与林若棠今日坠落的铜箔纹样重叠成双。
秦明远染血的指尖抚过虎符背面的凹槽——那里本该嵌着半块翡翠,此刻却空落落映着摇曳的烛火。
更漏声咽,暴雨冲刷着将军府飞檐上的嘲风兽。
东厢房窗棂突然被风吹开,秦婉言妆奁中的铜雀漆片叮咚作响。
她将染着沉水香的密信凑近烛火,看灰烬飘向兄长院落的方向,唇角笑意比案上未干的墨迹还要冷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