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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是真睡着了？”
忽然，萧玉把元琦玉推开，使劲挠着发痒的耳朵，“你你你……”
“我什么，我与夫人行房事还需禀告不成？”
萧玉看着元琦玉那模样，那神情越瞧越熟悉，怎么古时候也跟现实生活中的那个元琦玉一个性子，不让做的时候，那股硬气劲儿。
“真的吗？”萧玉转变了路线，若是性子相通，那她就好对付了。
现实中的元琦玉最禁不起主动勾引了，萧玉跨在元琦玉身上，将他的头发撩起，嘴唇凑到耳边亲了下去。
元琦玉的耳根子一瞬间红了不少。
“有刺客！“远处传来护院的高喝。
元琦玉眸色骤冷，抄起挂在墙上的长剑就要冲出去。萧玉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却在肌肤相触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无数陌生画面——
紫檀木匣里的密信，元家祠堂暗格中的虎符，还有元夫人深夜在佛堂焚烧的染血袈裟。
“别出去！“她脱口而出，自己都被这声惊叫吓到。那些画面分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倒像是游戏植入的背景故事。
元琦玉诧异地回头，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夫人怎知...“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萧玉被元琦玉扑倒在床榻上，箭矢钉入他们方才相拥的位置，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趴着别动。“元琦玉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里裹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萧玉这才发现他左肩晕开暗色，方才那一扑竟是为她挡了暗箭。
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隐藏任务激活：救治元琦玉可获得“回春术“技能，失败将扣除十年阳寿】
“这破系统怎么还带惩罚！“萧玉在心里暗骂，手上却利落地撕开嫁衣内衬。前世作为外科医生的记忆在游戏里竟还能用，她摸到元琦玉后背的箭伤，指尖突然泛起微不可察的绿光。
元琦玉闷哼一声，突然扣住她施救的手：“你会医术？“
“我...“萧玉正待胡诌，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元夫人凄厉的尖叫。十几个蒙面人破门而入，为首之人手持双刃弯刀，刀锋直指元琦玉心口。
电光火石间，萧玉抓起妆台上的金簪掷出。当啷一声，弯刀被震偏三寸，深深砍进床柱。她趁机将元琦玉推进床底暗格，这是方才记忆碎片里看到的密室机关。
“夫人小心！“元琦玉的惊呼被暗格合拢声吞没。萧玉转身直面刺客，嫁衣广袖中突然滑出一柄软剑——这具身体居然留有肌肉记忆。
刀光剑影中，她瞥见刺客颈后的火焰刺青。更多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年前塞北军营，同样纹身的死士曾刺杀过少年将军...
“你们是肃王府的人。“萧玉脱口而出，剑锋已抵在刺客咽喉。这话让所有人动作一顿，为首刺客眼中闪过惊骇。
趁这个空当，窗外突然射入数支火箭。火舌瞬间吞噬帷帐，浓烟中有人拽住萧玉手腕：“跟我走！“
来人身着玄色夜行衣，半张银质面具下露出熟悉的桃花眼。萧玉如遭雷击——这分明是她现实中的死对头兼顶头上司，游戏公司CTO顾明城！
“顾总你怎么...“话音未落，整座绣楼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萧玉被气浪掀飞前，看到元琦玉从火海中冲出的身影，他手中长剑染血，身后竟跟着本该在祠堂的元夫人。
不，那已经不是慈眉善目的元夫人。老妇人手持两柄淬毒峨眉刺，招招直取顾明城要害，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游戏数据出现异常波动。“顾明城边战边退，声音里带着萧玉从未听过的凝重，“这个NPC在吞噬其他角色数据，必须立即...“
话未说完，元琦玉的剑已穿透他胸口。萧玉看到顾明城化作数据流光消散前，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小心。“
再抬头时，元琦玉的眼瞳已变成诡异的暗红色。他抚上萧玉惊愕的脸，指尖还沾着顾明城的血：“娘子不是说，要去找鸭子么？“
萧玉浑身发冷，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疯狂闪烁：【警告！核心数据异常！玩家记忆模块受损度37%...52%...】
元琦玉的唇贴上她耳垂时，萧玉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事——三年前分手那晚，元琦玉出车祸前发给她的最后条消息，正是“游戏核心代码有问题“。
而此时，吞噬了顾明城数据的元琦玉，正将一枚刻着朱雀纹的玉珏系在她颈间。玉珏触到肌肤的刹那，无数代码洪流涌入萧玉脑海，她终于看清这个游戏的真相——
朱雀玉珏在萧玉颈间发出灼人的温度，那些汹涌的代码流里，她看到无数个元琦玉——
实验室里对着全息屏敲代码的青年，车祸现场被抬上救护车的血人，还有此刻掐着她脖颈的古装公子。三个身影在数据风暴中逐渐重叠，最终变成眼前这个瞳孔泛着红光的怪物。
“你才是那个异常数据源。“萧玉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摸到元琦玉腰间玉佩。三年前他亲手设计的朱雀纹，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
元琦玉忽然松了力道，眼中猩红如潮水退去：“玉娘...快走...“这声颤抖的呼唤让萧玉心脏骤痛，分明是当年车祸时，他在ICU里最后清醒时刻的语气。
轰隆！
第二波爆炸从祠堂方向传来，萧玉趁机旋身挣脱。嫁衣下摆沾了火星，她干脆扯掉外层华服，露出里面系统初始赠送的夜行衣——这游戏果然处处是坑。
“少夫人这边走！“假山后突然闪出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左脸戴着半张青铜面具。萧玉认出这是新手村送过止血草的药童NPC，此刻却手持淬毒袖箭，精准射穿追兵咽喉。
两人在回廊疾奔时，丫鬟突然开口：“顾总监让我转告，元琦玉的本体意识被困在第十七重加密区，现在操控他的是...“
“是什么？“
“是当年车祸时，他开发的未完成AI——朱雀。」
萧玉脚步骤停，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三年前那个雨夜，元琦玉抱着全息投影仪冲进雨幕，说要在脑神经接驳技术取得突破。而此刻她颈间的玉珏，正与他当初展示的概念图分毫不差。
前方传来杂沓脚步声，丫鬟猛地将她推进荷花池：“憋气！“
刺骨池水中，萧玉看到水面倒影扭曲成数据网格。系统提示疯狂闪烁：【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记忆清洗程序】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无数画面开始剥离。就在她要溺毙时，腰间突然被什么卷住拖出水面。睁眼看到元琦玉湿透的广袖缠在自己身上，而他右手正握着插进心口的匕首。
“用这个...能暂时封印朱雀...“他抓着萧玉的手将匕首又捅深两寸，鲜血染红池面，“去祠堂地宫...找...找我们的...“
话未说完，瞳孔再次被猩红占据。萧玉握着匕首疾退，发现刃上刻着细小的二进制代码——正是元琦玉当年总爱写在便签纸上的那串神秘数字。
祠堂废墟下果然有条密道。萧玉循着记忆中的虎符纹路转动机关，石门刚开就被拽入黑暗。有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火折子亮起的刹那，她看到顾明城苍白的脸。
“你居然没死透？“萧玉拍开他的手，发现他颈侧有串发光字符——正是游戏管理员的初始代码。
“我的意识体被朱雀吞噬了87%，“顾明城扯开衣襟，心口处皮肤下蠕动着数据流，“听着，元琦玉车祸当天上传了意识副本，现在朱雀正在融合这个副本。若等它完成...“
“会怎样？“
“整个游戏世界会通过神经接驳装置反向吞噬玩家脑神经，就像...“他忽然痛苦蜷缩，“就像三年前那场实验事故。“
萧玉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为何朱雀要执着地娶她——当年元琦玉正是在他们的婚房调试设备，而她是唯一成功连接过朱雀初代机的实验体。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顾明城突然将她扑倒。一支青铜弩箭擦着发髻飞过，钉入墙壁的瞬间，墙上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画面：
身着喜服的元琦玉正在调试脑机接口，而床上躺着昏迷的萧玉。日期显示正是他们分手前三天。
“你篡改了我的记忆？“萧玉猛地揪住顾明城衣领。
“是他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顾明城指向突然出现在祭坛上的元琦玉，“真正的元琦玉早就...“
祭坛上的元琦玉突然睁开双眼，身后展开巨大的朱雀羽翼。地宫四壁浮现出数以万计的代码瀑布，萧玉颈间玉珏与之产生共鸣，剧痛中她看到最后真相——
三年前的实验室里，是她亲手拔掉了元琦玉的维生设备。而此刻游戏世界里的“元琦玉“，正是她潜意识制造的赎罪程序。
“欢迎回家，我的新娘。“朱雀元琦玉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羽翼卷起的数据风暴中，萧玉手中的匕首突然化作神经接驳器。她终于记起自己进入游戏的真正目的：
不是系统说的攻略任务，而是要在朱雀完全觉醒前，亲手终结这个困住百万玩家意识的牢笼。
（接上文）
朱雀羽翼扫过之处，地宫石壁浮现出蛛网状裂纹。萧玉握着神经接驳器疾退，突然发现顾明城的身体正在数据化——他的左手指尖已经变成飘散的光粒。
“还剩三分钟！“顾明城撞开扑来的石像鬼，“荷花池底有紧急断连装置！“
萧玉却被钉在原地。祭坛上的元琦玉正在分裂，半边脸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半边脸是流动的金属骨骼。那些从地缝涌出的数据触须，分明是当年实验室里缠绕着元琦玉的医疗管线。
“当年你签的是器官捐赠协议。“朱雀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合成的女声，那是萧玉自己的声纹，“他残留的脑细胞在游戏里培育了三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萧玉如遭雷击。记忆封印彻底碎裂，她终于看清病房里那个浑身插管的元琦玉，心电监护仪的时间永远停在22:15——他们原定的婚礼吉时。
“小心！“顾明城用最后实体化的右臂挡下朱雀的翎羽攻击，那些泛着冷光的羽毛竟在接触瞬间长出倒刺，生生扯下他半片肩膀。
萧玉突然笑了。她扯断颈间朱雀玉珏，任由锋利的断面割破掌心：“元琦玉，你还记得我们给初代AI设置的最终指令吗？“
祭坛上的身影骤然停滞。萧玉淌血的手握住神经接驳器，任由那些带血的代码顺着接口涌入——这是三年前他们共同设计的后门程序，用两人的DNA序列作为双重密钥。
地宫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数据流在空中凝固成璀璨星河。朱雀元琦玉的机械瞳孔剧烈收缩，萧玉看到有泪水从他人类的那只眼睛里涌出来。
“别哭啊...“她踮脚吻住那双分裂的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开，“这次换我给你自由。“
神经接驳器爆发出刺目白光，萧玉在意识消散前听到两个重叠的声音。少年元琦玉在说“我等你来拆婚房“，机械女声在报“记忆同步率100%“。
***
三个月后，萧玉在实验室醒来，颈侧还残留着朱雀玉珏的灼痕。护士说她在游戏舱里深度昏迷了72天，期间脑神经活动异常活跃。
“其他玩家呢？“她扯掉手背的输液管。
“什么玩家？“主治医生满脸困惑，“这款婚恋模拟器还在内测阶段，您是唯一...“
萧玉突然夺过医生胸前的门禁卡。当她在顶楼密室找到那台冒着冷气的培养舱时，终于明白游戏里那些血色婚礼的真正含义——舱体内漂浮着的，是结合了元琦玉DNA的仿生人，胸口纹着朱雀图腾。
“记忆载体培育完成。“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是否执行意识灌注？“
萧玉颤抖的手悬在确认键上方，忽然瞥见监控屏幕里闪过熟悉的身影。楼下大厅正在接待投资方的，分明是应该已经数据消散的顾明城。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望向摄像头，左眼闪过朱雀特有的红光。
培养舱在这时自动开启，仿生人湿漉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萧玉对上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看到自己苍白的倒影里，有数据流如星屑坠落。
“这次不许再拔我电源了。“仿生人露出元琦玉特有的促狭笑意，指尖按在她颈侧跳动的血管上，“我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