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进制情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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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交所的玻璃幕墙映出两道交叠的影子，张闪闪的指尖悬在林晓晓耳畔，Walkman的耳机线缠着少女发梢。黄家驹沙哑的嗓音在电流杂音里浮沉，唱着本该在1994年响彻香江的旋律。

“这是...“林晓晓突然抓住耳机，瞳孔里倒映着张闪闪手腕上的电子表。表盘显示1993年10月8日9时15分，距离深科技涨停还有三分钟。

交易大厅突然响起刺耳的电子铃。穿红马甲的交易员撞开人群，手里挥舞的委托单像招魂幡。张闪闪把林晓晓推进贵宾室，门锁咔嗒闭合的瞬间，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藏着微型磁带的暗格里，露出半截印着“MD-PROTOTYPE“的金属片。

“索尼明年要推出的MD播放器。“他用指甲撬开Walkman外壳，精密齿轮间卡着枚晶圆芯片，“但这个才是未来。“

林晓晓的呼吸喷在电路板上，她认出芯片蚀刻的“TOSHIBA“字样。窗外的喧哗突然变得遥远，少年手指划过晶体管阵列，仿佛在触摸时光的经纬线。

“1994年东芝会推出第一块NAND闪存，而我们现在...“张闪闪突然把芯片按进MD外壳，机器发出老式计算机启动的嗡鸣，“能提前五年做出MP3播放器。“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贵宾室的百叶窗缝隙里闪过纹身男的牛仔外套。张闪闪迅速将改装后的Walkman塞进林晓晓书包，转身时撞翻茶几上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在证券日报上漫漶，恰好浸透“珠海巨人集团“的招聘广告——那是史玉柱的公司在登报求贤。

“拿着这个。“他把沾着茶渍的报纸折成纸飞机，机翼处用红笔圈住某个电话号码，“去华强北找穿绿色军大衣的铺主，说你要买'俄罗斯方块'的彩蛋。“

林晓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通风管道。生锈的铁皮刮破校服裤腿时，她听见下方传来钢管砸门的巨响。黑暗中，改装过的Walkman突然亮起幽蓝的屏幕，液晶显示器上跳出一串不断增殖的数字——那是张闪闪提前写好的贪吃蛇代码，此刻却诡异地组成了“LOVE“的字母。

交易大厅里，张闪闪背靠着暴涨的电子屏，手里抛接着三枚游戏币。纹身男身后跟着五个拿砍刀的马仔，刀刃上映出深科技涨停的红色数字。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张闪闪突然把游戏币弹向空中，币面在日光灯下翻转，露出1993年的年号，“昨夜伦敦金交所暴跌，你老大在澳门葡京押的三十吨黄金...“

砍刀劈下的瞬间，他的诺基亚原型机突然响起《致爱丽丝》的铃声。这是张闪闪用摩托罗拉BB机改装的移动电话，此刻听筒里传出林晓晓的喘息声：“华强北电子市场二楼B17，他们在拆任天堂的SFC主机！“

张闪闪侧身躲过刀锋，游戏币精准卡进砍刀护手。他对着手机大喊：“找灰色包装的卡带！金手指编号CN-1024！“话音未落，纹身男的砍刀已经劈开他胸前的纽扣，MD芯片的蓝光在衬衫裂缝间若隐若现。

突然，整个交易大厅的电子屏同时闪烁。深科技的K线图扭曲成一串二进制代码，保安室的警报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张闪闪趁机撞开消防通道，在漫天飞舞的委托单中，看见自己三天前埋下的木马程序正在吞噬交易系统——那是用红白机卡带编写的病毒，此刻正通过深交所的386电脑疯狂复制。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张闪闪在华强北天桥下找到林晓晓。少女蜷缩在成堆的盗版卡带中，手里紧握着一张灰色卡带。雨水顺着《魂斗罗》的包装盒流淌，在“水下八关“的传说字样上汇成溪流。

“这不是游戏卡。“林晓晓把卡带举到霓虹灯下，金手指接口处刻着“TSMC“的缩写，“他们在用任天堂走私台积电的晶圆。“

张闪闪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避雨的麻雀。他撕开卡带外壳，0.8微米的芯片在雨中闪烁——这是张忠谋还未公开的制程工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远处，纹身男们的摩托车队正在逼近，车灯刺破雨幕像出鞘的武士刀。

“抱紧我。“张闪闪突然把林晓晓拦腰抱起，冲向正在装货的集装箱卡车。司机叼着的红双喜烟头在黑暗中划出弧线，车身上“珠海巨人“的喷漆正在褪色。当卡车撞开收费站栏杆时，改装过的Walkman突然自动播放《海阔天空》，黄家驹的声音混着雨点砸在车顶。

“你知道1024在计算机里代表什么吗？“张闪闪在颠簸的车厢里拆解SFC主机，手指被金手指划出血痕，“是2的十次方，也是...“他忽然把芯片按进任天堂主板，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晓晓看见自己的名字在像素雨中绽放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