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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水面倒映着九重血月,孟斌的指尖刚触及潭水,七百三十道脊骨血痕突然灼如烙铁。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恶鬼相,潭底玄霄子的白骨发出咯咯怪笑:“终于等到血狱问心境开启......“
“斌师兄,药鼎要凉了。“阿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裹着空谷回音般的颤响。孟斌转身时瞳孔骤缩——少年脚下没有影子,手中提着的不是药壶,而是盏刻满镇魂钉的人头灯。灯油泛着熟悉的腥甜,正是母亲生前调配的安神香。
王莽的锁链声穿透浓雾,每声脆响都让血月暗淡一分。孟斌呕出大口黑血,血珠落地竟化作三寸小人,眉眼与孟强如出一辙。小人尖啸着扑向阿七,却在触及人头灯时灰飞烟灭,灯芯爆出的火星凝成血篆:“亥时三刻,葬剑渊。“
寒潭突然沸腾如汤,孟斌跃入水中时,避水咒竟失了效用。腐肉般的潭水灌入七窍,无数怨灵顺着毛孔钻入经脉。就在神识将溃时,脊骨血痕突然迸发紫芒——那七百三十道刻痕原是三百年前玄霄子刻下的封魔印!
“你终于来了......“玄霄子的白骨浮现在深渊,九根镇魂钉正从它天灵盖缓缓拔出。每拔出一根,青霞宗地脉便传来剧震。孟斌怀中的玉简突然融化,在掌心凝成柄刻满噬灵族祭文的骨刃,刃身倒映出的不是当下景象,而是他五岁那年母亲被拖入炼魂鼎的画面。
血月在此刻碎裂,化作九盏幽冥灯悬浮深渊。孟斌踏着灯影前行,每步都在虚空留下血莲印记。当第九盏灯照亮前方时,他看见孟元正将母亲的头骨按在祭坛上,噬魂链贯穿的却是自己的元婴!
“好个父慈子孝。“玄霄子残魂借孟斌之口嗤笑,骨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丹田。撕裂般的剧痛中,孟斌看见真相:所谓噬灵族血脉,实为玄霄子被镇压前种下的魔种。历代孟家嫡子继承青霞宗,庶子则作为魔种容器,待成熟时成为玄霄子夺舍的肉身。
葬剑渊突然地动山摇,孟强握着凌霄剑破空而至。剑尖所指处,孟斌后背封魔印轰然炸裂,七百三十道血痕化作锁链缠住玄霄子白骨。“你以为本座只备了你这个容器?“玄霄子狂笑中,孟强的凌霄剑突然插进自己天灵盖,剑柄血玉里爬出个与孟斌面容相同的魔婴。
孟斌呕出的黑血凝成符咒,深渊石壁应声剥落,露出嵌满修士头骨的往生墙。他认出药圃执事周焕的头骨正在诵念噬灵诀,而戒律长老的头骨眼窝中,赫然插着自己曾赠予外门弟子的清心丹。当血月重圆时,所有头骨齐声尖啸:“恭迎圣子归位!“
阿七的人头灯突然爆燃,火光照亮葬剑渊底部——那里矗立着与孟斌面容相同的石像,手中托着的正是母亲破碎的命牌。石像心口处插着柄青铜匕首,正是孟斌周岁抓周时触碰过的噬魂匕。
“这才是真正的往生局。“玄霄子的白骨在锁链中消融,魔婴顺着锁链爬入孟斌丹田。当第一缕晨曦刺破血雾时,孟斌的瞳孔已化作九重紫芒,掌心握着的不是骨刃,而是孟元的神魂本源——原来那夜栖霞洞中闭关的,早就是一具替身傀儡。
青霞宗晨钟响彻云霄,孟斌踏着孟强的尸体走出葬剑渊。众长老惊恐地发现,护山大阵的阵眼石上,正刻着孟斌用镇魂钉写下的血诏:“自今日始,我即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