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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三天,锦秀正式到校上班。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走进学校大门时,心里既期待又忐忑。校园里,几栋崭新的教学楼矗立在蓝天白云下,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锦秀发现这里的工作氛围比她想象中要轻松许多。相比以前那种“万金油”式的忙碌,这里的工作简直称得上悠闲。当然,这或许是因为她责任心强,又虚心学习,处理起来还算不错。
于校长六十多岁,是BJ市某中学的退休校长。他个子不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总是笑眯眯的。他喜欢自己用电脑,自己开车,从不高声对下属说话。锦秀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敲着键盘。听到锦秀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温和地说:“小锦啊,来了?先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锦秀点点头,心里对于校长的印象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她发现,于校长非常注重细节,做事一丝不苟。有一次,她交给他一份文件,他仔细看了半天,指着其中一处标点符号说:“这里应该用分号,不是逗号。”锦秀有些尴尬,但也暗暗佩服他的严谨。
马主任是办公室的另一位领导,五十来岁,身材瘦高,总是系着一条丝巾,显得既雅致又温柔。她说话细声细气,走路轻手轻脚,锦秀总觉得她像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有时候,锦秀忍不住想:“噫,张校长天天想塑造的淑女形象,不就是马主任这样的嘛,与生俱来的淑女啊!”
南方来的几个人最大的遗憾来自饮食习惯。米饭倒是天天有,但菜的口味却不大合胃口。每到食堂,田勇和锦秀就凑到一块,谈论家乡的味道,好像这样也能解馋似的。田勇是江西人,和锦秀一样,对北方的清淡口味有些不适应。
有一回,两人打好饭菜,田勇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还有一个回民食堂,咱们看看去不?”锦秀好奇地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过去。谁知一进门,就被一个学生很不友好地赶了出来。两人感到不快,也不知为何缘故。最后还是马主任解释说:“回民是很讲究的,要不怎么会单开一个食堂呢?肯定是你们碗里有猪肉。”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
一天下班后,马主任提议出去溜达溜达,买点好吃的。同行的还有一位叫金玲的化学老师和一位体育老师陈硕,都是外地来的。大家嘻嘻哈哈地走到集市,发现这里稀稀拉拉的几个摊位,大多是卖苹果的。有意思的是,这里的苹果都是论公斤卖,比如说两元一斤,定价是四元一公斤。
大家散步必去的地方就是新世纪广场,因为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走。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新开发的,和几乎所有的广场一样,有不少小吃摊子。在这条街上,他们发现了一家四川人开的酸辣粉店。这下子激动坏了,以后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常客。虽然这里的辣椒比较温和,但聊胜于无,给湖南和江西人带来了很大的慰藉。
早餐的油条、豆浆、稀饭都索然无味,只有一种驴肉火烧让人难忘。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汤,干干的。当地人推崇的豆腐丝,锦秀也实在爱不起来。
一天,锦秀突发奇想,家里腌的酸菜尤其是酸辣椒特别好吃,为什么不试试呢?没有坛子,她就买来一个能密封的玻璃瓶,倒点温水,加上盐和花椒,放进大蒜、生姜、红辣椒,然后放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
同办公室的一个北方女孩很新奇,常跟着她来观察。一看到渐渐变得混浊的水,还泛着暗绿,她直呼“恶心”,说:“你们怎么吃这种东西?”锦秀也是第一次亲自做,心里没底,赶紧打电话回家求指导。老妈说:“耐心等待就好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瓶子里的水变清了,透着一股金黄,加上红红的辣椒,煞是好看。几个吃辣的女孩每人带一点去食堂,锦秀的美食传开了。
就有人来讨辣椒吃,尤其是体育老师陈硕,来得格外勤快。陈硕个子高高瘦瘦,听说是打篮球的好手。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往上挑,让人感觉他总是笑眯眯的。清秀的脸庞、小巧的嘴,偏偏又配上两道浓浓的剑眉,是女生们难以招架的“杀手”。相处熟了,锦秀戏称他是“桃花眼”,提醒女孩们对他提高警惕。只是她没想到,日后的自己会和他有着再难分开的缘分。
一天傍晚,陈硕又来找锦秀讨辣椒。锦秀笑着递给他一小瓶,说:“你这‘桃花眼’又来祸害我的辣椒了。”陈硕接过瓶子,眨了眨眼,笑道:“你这辣椒可比我的眼睛厉害多了,吃一口就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锦秀被他逗笑了,心里却隐隐有些异样的感觉。她看着陈硕离开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桃花眼”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北方的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悄然流逝。锦秀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她开始明白,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和惊喜,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