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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影液的酸腐气息钻进鼻腔时，温念的腕骨正被商应淮按在暗房墙壁上。他白大褂袖口扫过她突突跳动的桡动脉，布料下传来电子表走针的震动——和当年手术室挂钟的声响一模一样。
“这是第几次了？“商应淮的声音擦着她耳廓过敏区划过，“偷拍医学院解剖标本，窃取患者遗体照片......“他另一只手从她相机包夹层抽出一沓相纸，“温医生是在给自己准备认罪书？“
温念的膝盖撞上温控箱，冷藏的胶片盒哗啦散落。她终于看清那些相纸上的画面：停尸房不锈钢柜门反射的扭曲人影、福尔马林池里浮沉的断肢、以及——她瞳孔骤然收缩——自己上周在急诊室给患者插管的侧影。
商应淮的犬齿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真该让你看看自己拿手术刀的样子。“他突然扯开领口，抓着她的手按在锁骨下方疤痕，“比这些尸体标本有趣多了，不是吗？“
温念的指尖陷入凹凸不平的皮肤组织。这道贯穿伤疤的缝合手法她太熟悉了，反向褥式缝合留下的蜈蚣状针脚，正是她导师独创的技法。而导师早在三年前就死在那场连环车祸里。
“2019年11月27日，你在第三手术室。“商应淮的拇指按上她颈动脉，“我在第四手术室给肇事司机开腹，他的右肾嵌着挡风玻璃渣。“他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知道摘除破碎器官时，我在监护仪上看到什么吗？“
显影池突然咕嘟冒泡，温念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里，商应淮的虹膜泛起诡异血丝。他扯开黑色高领毛衣，腰椎处蜈蚣状疤痕在暗红安全灯下蠕动：“那个醉鬼的肾在我身体里活了742天，直到去年惊蛰才停止排异反应。“
温念的指甲抠进他腰肌，触到皮下的硬物。不是移植肾应有的位置，而是......她突然想起停尸房丢失的三具尸体，后腰都有条形码激光灼痕。
“发现了？“商应淮低笑震动胸腔，“你导师发明的生物芯片，现在正在我脊柱里发烫。“他拽着她的手按向自己后颈，“要摸摸看吗？温医生当年亲手植入患者枕骨的那种追踪器。“
暗房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中，老式胶片机开始自动过卷。温念听见齿轮转动声里混着细微的电子音，那是商应淮体内芯片发出的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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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在原地。七年刑警队物证科的工作经验让破译成为本能：[I LOVED YOU]
“看来温医生没忘摩斯密码。“商应淮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手术刀冰凉的刀背滑进她衬衫下摆，“那还记得这个频率吗？“刀尖在腰椎处敲击出节奏，正是当年手术室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
温念的PTSD在此刻达到峰值。她疯狂后退撞翻显影液，深褐药水漫过满地相纸——浸泡在液体中的遗体照片突然浮现荧光编码，拼合成GPS坐标：正是导师车祸现场的经纬度。
“你以为的忏悔之旅......“商应淮踩碎满地血泪般的光斑，“不过是我的复活仪式。“他甩出沾满药水的相纸贴在她冷汗涔涔的额头，2019年11月27日的手术排班表在化学作用下显现。
温念的瞳孔里炸开惊雷。排班表上本该是她导师的位置，赫然签着商应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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