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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咳在鲛绡帕上的第七口血，终于染红了雪蟾丸。侍女惊见那冰晶般的药丸吸饱鲜血后，内里竟显出只蜷缩的蛊王。
“殿下为何不用药？“老太医颤巍巍捧着《毒经》，“明明三年前就能解毒...“
菱花镜中映出公主破碎的笑。她扯开衣襟，心口处盘踞的螭龙纹正吞噬着朱颜悴的毒斑：“顾将军带回的漠北战报里说，雪蟾丸需与活蛊炉同炼四十九日，可这蛊炉...“
窗外忽然掠过信鸽，足环闪着裴府暗卫特有的铜光。李渔碾碎密信，看着“荧惑归位“四字在烛火中显现，忽然将雪蟾丸投入香炉。青烟腾起时，她望见十四岁的顾钰在演武场挽弓，箭矢穿透的草靶里藏着先太子李承稷的玉佩。
“原来从那时起，我们都在这局中。“她蘸着血在案上勾画，连出的星图竟与古河道棺阵完全吻合。当最后一笔连接紫微星与荧惑星时，地砖突然下陷，露出条直通太医院地窖的密道。
裴延庆的认罪状在烛火中蜷曲成灰时，顾钰正站在武库东夹墙的阴影里。三百张神臂弩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墙血绘的六芒星。每个星角钉着个铜匣，匣中盛着大周将领的贴身玉佩。
“这是北斗七将的命符。“随行的钦天监丞突然跪地，“去年薨逝的镇北王、征西将军...他们的玉佩都在这里！“
顾钰用陌刀劈开铜匣夹层，掉出的密信盖着太后凤印：
「七星陨，紫微暗，当迎荧惑星君入主太微垣——永昌二十三年腊月」
明泽突然指向东北角：“少了两星！“空缺处赫然刻着顾钰与靖南侯的名讳。
地底传来机括转动声，整面墙突然翻转。密道尽头的水牢里，真正的兵部侍郎泡在药液中，浑身爬满血线虫。他嘶哑着挤出句话：“荧惑星君...是当年漠北幸存的...“
轰隆巨响打断话音，顾钰挥刀劈开涌来的死士。某个瞬间，他看清领头刺客的招式——竟是公主府暗卫的独门剑法。
李渔指尖触到密道石壁时，青苔竟渗出猩红汁液。地砖上蜿蜒的血线虫组成箭头，直指太医院封禁百年的药人窟。当年太祖皇帝为求长生，在此处用三千童男童女的血肉养过续命蛊。
“殿下小心！“暗卫挥剑斩断袭来的藤蔓，断口处喷出的却是腐臭脑浆。灯笼照见壁上凿痕，竟是历代药人用指甲刻的《往生咒》，最新一道刻痕还沾着林半夏常用的白及粉。
地窟最深处，三百个琉璃罐悬浮药池之上。每个罐中蜷缩着与李渔容貌相似的少女，脐带连接着中央的青铜巨鼎。鼎身饕餮纹中嵌着块螭龙玉璧——正是顾钰在古河道炸出的那半块。
李渔忽然踉跄跪地，心口螭纹灼如烙铁。鼎中升起道虚影，穿着太祖冕服的男人轻笑：“好孩子，你终于来补全这具长生蛊了。“
暗卫的剑穿透虚影刹那，所有琉璃罐应声炸裂。药液裹着碎骨凝成个九尺人形，那张脸赫然是年轻时的武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