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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为然掐着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迟滢家，揿门铃。
前来开门的人仍然是迟滢。
屋子里很安静，迟滢仰着脸笑嘻嘻地说：“我妈去公司了，只有我们两个。”
许为然面色稍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着重强调只有他们两个在家这个事情。
很快，他就知道了——
“你看这大好的时光，没人打扰，不如我们看个电影吧？”迟滢的眼睛很亮，没有杂质，像丛林深处的小鹿的眼睛，眨巴几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许为然低睫看向她。
对视的瞬间，迟滢唇角弯起更大的弧度。
曾经暗恋许为然的那两年里，她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和许为然一起看电影。现在实现，也算是弥补遗憾了。
或许老天爷送她回到高中，就是为了圆她年少时期未完成的梦。
她得好好珍惜。
虽然她早上才下定决心，利用假期时间提高自己的成绩。但她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天天泡在题海里，实在有些吃不消，亟需娱乐活动换换脑子。
“不好。”许为然把话说完。
迟滢脸上欣喜的表情一秒敛去。
“为什么？”迟滢嘟嘴，“少学两个小时也不影响什么？”
“你妈妈付了我辅导费，我不能不负责。”
“我不告诉她不就得了。”迟滢重新燃起希望，循循善诱道，“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许为然摆出刚正不阿的样子，比法庭上的审判长还吓人：“不行。”
迟滢被迫坐到书桌前，瞥了一眼钟表，也开始上纲上线：“还没到两点呢，差几分钟，我还能再玩一会儿吧，许老师。”
许为然：“……”
“对了，有样东西忘了给你。”
迟滢本想逗一逗他，突然想到他的东西还在她这里。她拉开抽屉，手指捏着出入证一角。
许为然接过看了眼：“怎么在你这？”
他找了几天没找到，只当是落在学校里了。
“我以为是我的，装进书包带回来了。”迟滢想起由这张出入证引发的误会，抬起手挠了挠耳后的皮肤，“被我妈看到了。”
许为然疑惑地“嗯”了一声，看到又怎样？
他低下了头，认真看了看手里的证件，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妈这人，想象力比较丰富。”迟滢给出解释，“她怀疑我早恋了，然后看到这个东西，下意识就以为这是我男朋友的，你懂不？”
许为然愣愣的，似是没反应过来，几秒钟过后，他抿了抿唇，生硬地憋出几个字：“时间到了。”
该学习了。
迟滢仰头长叹，有点崩溃，这人真是块不解风情的石头。
“上午的卷子是不是还没批完？”迟滢支着脸，提起学习两个字她就犯困，“你先批，我再休息会儿。”
她趴在桌上，闭上了眼。
“我已经改完了。”许为然打开书包，拿出她上午做的那套数学卷子，“你考了89分。”
许老师无情地给出三个字的点评：“不及格。”
虽然只差一分。
不及格就是不及格。
迟滢倏地坐直，目瞪口呆，这人敢不敢再无情一点。
*
讲完卷子上所有迟滢做错的题，许为然将整理出来的同类型的题拿给她做。确定她掌握了那些知识点以及解题技巧，中间没有丝毫停顿，许为然无缝进入下一个环节——带着她做寒假作业。
迟滢渐渐有些扛不住，脑子快成浆糊了。
强撑了一阵，她决定放过自己，向许为然求饶：“许老师，求放过。”
笔尖停在纸上，许为然视线抬起，盯着迟滢苦兮兮的样子。
“在学校都有课间休息时间，怎么到了你这里，成生产队的驴了。”迟滢一歪头，倒在了桌上，大有他就算不准她也要罢工的架势，“劳逸结合啊许老师。”
“行，你休息会儿。”
许为然垂下眼，继续写自己的寒假作业。
他好像永远不会累。
迟滢趴了没两分钟，胃里隐隐发出声音，她揉着肚子直起身来：“许为然，你肚子饿不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