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烬玉盟（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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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洋惊鸿

梅雨浸透听雨轩的雕花窗棂时，那柄白玉兰油纸伞在门槛上投下修长阴影。来客的西洋皮鞋碾过满地《牡丹亭》画稿，翡翠扳指叩在砚舟未完的《烬玉图》上：“林先生，令堂的断簪该物归原主了。“

砚舟抬头时，怀表链子擦过他结痂的眉心。来客与祠堂供奉的沈慕白画像有七分相似，却蓄着东洋式髭须。当他展开南洋日报，苏沅抱着婴孩的相片赫然占据头条——日期竟是三日前。

“家父在横滨等你们。“来客的怀表盖内嵌着半朵鎏金牡丹，与砚舟的断簪严丝合合。清漪的翡翠禁步突然炸裂，玉珠滚入炭盆迸出青烟，烟中显影出沈慕白跪在日式庭院的身影：“阿沅，当年调包婴孩实为保他性命...“

砚舟的画笔折成两截，墨汁泼在相片上。苏沅怀中的婴孩突然眨眼，瞳仁泛起沈家人特有的琥珀色。来客轻笑：“这孩子如今是山口组少当家，林先生该称他一声兄长。“

二、禁步藏鸩

戌时的更鼓混着马蹄声逼近，巡抚亲兵的火把将雨帘染成血色。清漪攥着婴孩的银铃铛躲进地窖，壁灯映出墙上的抓痕——那是指甲刻出的日文“活体实验“。她掀开松动的青砖，铁盒里泛黄的实验记录簌簌而落。

“昭和十二年，沈氏提供二十名童男...“清漪的指尖划过人体解剖图，突然摸到夹层的翡翠禁步图纸。图纸背面批注着：“服鹤顶红者，禁步玉珠可缓毒三日。“

地窖口突然传来碎裂声。巡抚师爷的鼻烟壶滚到脚边，壶身刻着双头鹰徽记：“沈姑娘，您父亲当年可给我们留了好东西。“他晃着手中的婴孩襁褓，布料暗纹竟是日军生化部队标志。

清漪抓起炭笔刺向师爷，却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实验台上。翡翠禁步的玉珠迸裂，藏在其中的鹤顶红药丸滚落。她突然想起图纸批注，咬碎药丸吞下：“告诉巡抚，沈家秘方在我血脉里！“

三、火验亲

子时的沈宅废墟架起炼丹炉，巡抚将清漪绑在青铜鼎上。砚舟被铁链锁在苏沅的水晶棺旁，看着道士将沈慕白的骨灰撒入炉火：“以双生牡丹为媒，父女血脉相融可炼长生丹。“

炉火突然转青，清漪腕间的红绳寸寸断裂。她呕出的黑血溅在鼎身，竟显出沈慕白的绝笔：“阿沅，军部要拿我们的孩子做实验...“砚舟的断簪突然发烫，簪头牡丹绽放青光，将水晶棺中的苏沅尸身唤醒。

“谁敢动我孩儿！“苏沅的尸身飞扑向丹炉，道袍被烈焰点燃。清漪趁机撞翻铜鼎，鹤顶红与骨灰混合的毒烟笼罩全场。她在烟雾中摸到砚舟的断簪，却发现簪身中空处藏着微型胶卷——正是日军实验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