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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鲸落来信
当我再次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仪器的滴滴声和护士的低语。我的身体像被海水浸泡过，沉重而麻木。记忆如同破碎的玻璃，碎片在脑海中闪烁，却又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我试图动一动手指，却感到一阵刺痛。我的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绷带，隐隐透出一丝血迹。
“妍妍……”我低声呢喃，这个名字像一根线，牵扯着我心中无尽的痛楚。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沈小姐，你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床边。他的眼神锐利，左眼的灰蓝色异色瞳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左耳戴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助听器，却又透着一股科技感。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丝狡黠：“我叫顾明渊，沈小姐。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我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照片上是我和妍妍在海边的合影，她的笑容灿烂而纯真。我的心中一痛，泪水再次涌出。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小姐。”顾明渊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知道妍妍的死不是意外，我知道沈氏集团背后隐藏的秘密。”
我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你说什么？你知道妍妍是怎么死的？”
他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妍妍的死是一场阴谋，沈氏集团的敌人想要除掉你，而妍妍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顾明渊微微一笑，露出一丝玩味：“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沈小姐。我需要你帮我揭开沈氏集团背后的真相，而我，会帮你为妍妍复仇。”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妍妍的死，沈氏集团的阴谋，还有顾明渊的出现，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复仇。
“好。”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答应你”
第七支厄瓜多尔黑玫瑰送到病房时，花瓣上凝着大西洋的晨露。它们像是从遥远的海洋深处采摘而来，带着一丝神秘与哀伤。我摩挲着缠绕花茎的骨螺标本，螺纹中藏着用磷粉写的数字坐标。这是顾明渊给我的第十七个谜题——对应着程砚在开曼群岛的第十七家空壳公司。每解开一个谜题，就离真相更近一步，也离复仇更近一步。
“沈总该换药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金属托盘下压着今日财经头条。顾明渊的侧影占据整个版面，他左眼的灰蓝异色瞳像极了那对陨石袖扣上闪烁的星云。他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虚伪与阴谋。我忽然攥住护士的手腕，她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她虎口处的墨色鲸鱼刺青正在褪色，那是暗网雇佣兵接头的标记。我早就知道，这家医院里潜伏着眼线，而她，不过是其中之一。生理盐水袋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棱镜，液体里悬浮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程砚昨夜篡改的遗嘱内容。我微微一笑，程砚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不知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听说顾先生拍下了西雅图沉船的打捞权。”我状似无意地开口，指尖划过报纸上他锁骨处的疤痕。那是他年轻时留下的痕迹，也是他经历过的无数风浪的见证。护士猛地抽回手，治疗车底层暗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沈小姐果然敏锐。”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顾先生在暗网的行动，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能插手的。”
我松开她的手腕，淡淡一笑：“我只是好奇，那艘沉船里究竟藏着什么，能让顾先生如此执着。”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完成了换药的工作，然后匆匆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些带着神秘信息的黑玫瑰。
深夜的医院天台，顾明渊倚在锈蚀的铁网边，抛接着那对陨石袖扣。海风掀起他黑色风衣的下摆，露出腰间特制的鲸骨鞘匕首。那是他从不离身的武器，也是他行走江湖的标志。我缓缓走上前，脚步在夜色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沈小姐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两分十七秒。”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而低沉，“正好够讲完二十年前那艘幽灵船的故事。”
我停在他的身边，目光望向远方的夜空。星星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秘密。
“那艘船，”顾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鲸落号’。它在西雅图附近海域消失，船上的人无一生还。直到最近，它才被偶然发现，沉睡在海底。”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陨石袖扣别在腰间，双手插进口袋，微微仰头。
“船上有一样东西，是程砚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一份文件，藏在船长的保险箱里。它能揭开程砚的所有阴谋，也能让我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
我沉默片刻，然后轻轻点头：“我会帮你找到它，但你也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你说。”他转过身，目光与我对视。
“帮我杀了程砚。”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顾明渊微微一笑，露出一丝狡黠：“沈小姐，你真是个危险的女人。”
“我只是个被背叛的妻子。”我回以微笑，“而你，是个从不手软的复仇者。”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伸向我，掌心向上。我将那支厄瓜多尔黑玫瑰轻轻放在他的手心。他握住花茎，指尖摩挲着花瓣上的晨露。
“那就这么定了。”他低声说道，声音在夜风中散开，“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利用，直到真相大白。”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夜色中的医院天台，只剩下他一个人，和那对闪烁着神秘光芒的陨石袖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