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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独火灰头土脸地站在苍狼的面前,左腿的裤子被炸得粉碎,就连皮肤也被掀开了一块,不停地流出红色的粘稠液体,隐约还能看见银白色的金属骨骼。
苍狼看了一眼他的腿,嘴角轻微颤动了一下说道:“怎么回事,慢慢说吧。”
“我们接到米内山英松本人,刚刚经过LLN-017地区,一群穿着咱们卫队服装的人就来了,说是让我立刻回到拜勒斯村北支援,那里遭遇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他们负责转押米内山。”
“确实是这样。那些袭击者估计没想到一个卡旭人闯了进来,把他们都冻死了。”苍狼端起酒杯小咂一口说,“继续。”
“那些人都很面生,起初我并不相信他们,心里也有些警戒,但他们掏出了咱们中立团的指令卡。我以为我刚刚接手副团长这个位置,不熟悉这些卫队的人也是正常的,就再也没疑虑,毕竟指令卡这个东西是别人伪造不出来的。等我处理完北边的山火,才想起米内山还没有回来。我立刻向叶虎确认米内山是否返回,但他说他根本没有派人和我做交接。”
独火正要继续说,苍狼咽下一口酒摆手道:“剩下的我猜也猜到了——你调用卫星去追,结果遭遇埋伏,除了你这个机器人抗揍,其他人都没回来。”
“是……”
“米内山呢。”
“他被一个白衣人用车载的磁场涡流器烧死了。”
“尸体呢。”
“带回来了,确认是他本人,ID卡因为隔热防磁没有损坏。”
苍狼坐在办公椅上,一下两下地拍着自己的腿,每拍一下独火的眼角就跟着颤动一下,极有默契。突然苍狼停住了,从抽屉里掏出一张银白色的卡片扔给独火说道:“你再去给我请来一个人,这次别再出岔子。”
“谁?”独火问道。
“革命军首领,星琦。”
1.
正当清晨,陈霄芳坐在阳台打坐,双手放在膝上,掌心向上,闭目冥想。每天早晨她都会这样坐上两个小时。她对雪狐说过,让思想跟随呼吸,这样会让自己心静。
她听到门外雪狐与一个女人交谈,过一会才知道那个女人是革命军的首领:星琦。话语中带着轻薄却又像是玩笑,听起来并不让她感到厌烦。话说回来,星琦只带两个人来到中立团的地域也算是个勇气。
“我向你保证,她会足够安全并受优待,并可以在我的地盘内随意旅行——听起来并不自由。”星琦笑着说,“我们本来就不自由。”
雪狐握紧了拳头,想了一会说:“你是我的老师,我不想轰你出去。”
“咱们是不是应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雪狐看着身边的大叔——他默不作声只是听着她们说话,时不时从窗户向内看着陈霄芳。陈似乎已经醒了,也许还在做思想斗争。但他知道结果,无论雪狐多么努力……
“虽说是中立,但你们说到底还是受洛克的管束。”星琦绕到雪狐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这是战争,不是游戏。小狐狸,你早就被卷进这个圈子里了,跑不掉。”
大叔也看着雪狐,轻轻点了点头。手指触碰下巴上的胡茬。
星琦带走陈霄芳的目的无非是以她为人质向洛克要胁。雪狐也听说过,洛克当年为了从暗星团前身的组织里救出她,冒着巨大的风险,又差点送了命。尽管不知道这个人对洛克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绝非寻常。传言陈霄芳是洛克的情人——说是“情人”恐怕是个幌子而已。对一些男人而言,女人如同遍地开花,数不胜数,只要肯伸手去摘,何况洛克有钱有势有魄力,为了一个情人而拿命冒险实在不值。
难道,洛克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告诉我,她什么来头?”雪狐想从星琦口中得到答案,但她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
星琦躲开她的眼睛,走到她背后摆弄着头发说:“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任何用处,相信我。你可以问你的苍老师。”说完,用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雪狐身边的大叔。
“能不能别老师来老师去的。”大叔说,“她本人不同意,你就不能带走她。”
雪狐想要阻止,但是她知道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她只能看着面前的两人“斗智斗勇”。她也不明白,这是在中立团,为什么星琦想要什么人就给她什么人?
正当此时,陈霄芳的房门被推开。靛蓝色的休闲裤和紫色的风衣并不是太搭调,黑色的头发及肩,相貌一般,却有浓浓的文雅气质。她看着星琦,深吸一口气说:“动作快点,时间紧迫,我还有好多事要去做。”
2.
雪狐亲眼看着陈霄芳坐上了星琦的车,亲眼看着自家的卫队长叶虎亲自给她敞开了大门——不知为什么,她的头脑里闪现出一种想法,一种大胆而离奇的想法。
这个叫星琦的女人,她是怎么拥有现在这般实力的?
现在是A016年,也就是说,纵观暗星的历史也仅有十六年,这段期间始终都是洛克一家独大,坐拥整个暗星的资源。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她就可以突然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硬是从洛克的嘴里夺出一片天地。就算她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她也不可能成为猴子,若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撑,断然做不到现在的模样。
“呵。”雪狐看着星琦的黑色轿车荡起的尘土,冷哼一声。
这件事,他一定知道。
雪狐刚刚敲响房门,里面的声音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一阵沧桑的男声回应道:“进来吧。”
“我知道你会来。”
雪狐看着茶几上准备好的两份茶具,以及炉架上烧红的炭火,还是不由得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自己是一只狼,想要偷得猎人的长弓,却没想到早已被在弦之箭瞄准。一想到这她就浑身地不自在,站在炽热的火炉旁,看着青色的火苗在一片炽红之上舞动。
“放轻松。”苍狼臂指一旁的木椅,“你有问题,我有答案。我知道你会来,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也犯不着准备这么周全。”雪狐坐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堆茶具和点心,低声嘀咕道,“我知道鸿门宴。”
“哈哈哈……”苍狼爽朗地笑了笑,这倒是让雪狐的心安静几分。
苍狼在炉火上坐了一壶水,问道:“小雪,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啊?”她突然听到这个问题稍稍愣了一下,想了一会也没能回答。
了解自己是简单的事,也是最难的事,要不然怎么会有许多的人,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
“不自信。”
苍狼递给她一块小蛋糕,继续说道:“你啊,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做不好,反倒把自己弄得满腔怨气。比如让你做中立团团长这件事,明明凡事你都可以自己拿主意,自己做主,可你总是询问独火的意见,看我的脸色。好像你是幕布上的皮影,而我是……”
雪狐咬了一口手上的蛋糕说:“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就连你自己都要放低自己的身价,别人怎会高看你一眼。”
“弄了半天,是我妄自菲薄?”
苍狼看她手上的蛋糕两下就塞进了嘴里,再也不敢与她讨论这个话题。他不明白雪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明白每次和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就会生气。而归终结底,只是苍狼不了解面前这个孩子所能承载能力的上限,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把担子交给雪狐,她就能扛起交付的重量。
苍狼在埋怨雪狐不理解自己的心意;雪狐在生气苍狼不体会自己的感受。
或许,这就是代沟。
“好,好,不跟你说这个行了吧。”苍狼将面前的点心盘向前推了推说,“陈霄芳被星琦抢走了,你肯定心里不高兴。”
雪狐故作惊讶道:“出乎意料,你还看出来了我不高兴。”
这要是换做别人,苍狼才不惯着这冷嘲热讽,早就拍桌子要打人了。雪狐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不管雪狐心里怎么想,他早就将她看做自己的女儿一般,背地里确实是十分宠惯,但也没过分溺爱,该有的历练也没少了她。
火炉上的水已经沸腾,奋力逃脱束缚的水滴落在木炭上,前赴后继,仅换来一声声垂死的低吟。
“我也不想这样做。”
苍狼一边冲泡着茶水,又自言自语似的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给呢?”雪狐说,“拜勒斯又不是她家,想来就来?想拿什么人就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