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极夜1:前奏》最新章节。
0.
他幻想着一座监狱,里面禁锢着他自己。
他对云彩和花朵早已失望,对浅蓝的天空也已绝恋,生活就像他心中的小孩一样鲜血满地,绝望的笑脸对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对生活的美好如同野兽对未来的时间,明知紧迫,无可奈何。
他心中生存着无数的变态想法,无时无刻搔痒着他的心。
他承认幼稚,承认无知,承认无时无刻的堕落在心中出现,他承认所有的笑脸并非笑颜。
白马在流水中狂奔,头也不回,却留下一路痕迹,水花溅起的极致纯黑化作狼毒在他骨子里完美绽放,根系扎根在心头上,想要拔掉,又痛不欲生。黑色的妄想甜美微笑。
选择逃避,或是挣扎。
选择死亡,或是反抗。
他对幻想的监狱挥舞残缺的瘦弱,钢铁的锁链被命运砍断。
他竟然相信自己的强大,试图沉迷于扼杀的快感。
他不再追求坠落,想抓住一条藤蔓攀升。他看见权利,金钱和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欲望跑到他的面前欢呼雀跃,想要抓住命运交给他的锁链,爬向未来。
可是……
可怜……
可惜……
被命运欺骗的人,在它的面前你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你所望见的光明,也只是命运兴起垂钓的诱饵。
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努力追求希望,希望创造美好,美好成就人生。可是,努力需要方向。
我知道你始终在攀登。可怜,你被摔落在断裂的绳索。
我知道你沉迷于幻想。可惜,幻想不是现实,你却即将死去。
你用生命诠释了你的卑微,证明了你的梦想无足轻重。
我知道你在梦幻中微笑。可悲,梦醒来,你只会看见漫天的,梦境碎裂的尘埃。
1.
艾翔拿到了一柄白色的扇子,他缓缓打开,上面写着“猎杀池炼海”,然后只是简单说明了池炼海的曾经出现过的位置,其余什么都没说。艾翔知道池炼海是谁——一个家族族长的二儿子,至于是哪个家族他倒是记不清了,但他不务正业,四处盗墓,在整个卡旭的石海地区是出了名的。
他看着扇子上的几个字,微微皱着眉头,将扇子粗暴地合上,放在身后的背包里。突然一个人抓住他的手腕,又慢慢松开了。
艾翔回头,是个满脸假笑的胖子看着他。
“我刚才看见你的猎物了,你好像不喜欢。”胖子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说,“要不,咱俩换换?”
艾翔看看他,又打开了扇子看了看。确实是让胖子说中了,他并不喜欢这个任务,杀一个小贼有辱一个赏金猎人的名声,赏金也不尽人意。他看了看胖子手中的扇子,是深蓝色的。
按照以往赏金比赛的规则,最简单的任务是白色,其次是灰色,浅蓝,深蓝,艳红,黑色,其中白色和黑色有几率出现两个任务,但完成其中一个就可以上交成果。一般来说,在赏金比赛中任务的难度是与赏金成正比的,但也有偶尔的情况任务简单也会得到比较高的赏金,当然,相反的情况也有,这与赏金的发布人有关。沙海家族每年都会到处收集那些被发起的赏金任务,然后在固定时间举办这个赏金比赛,成绩属于前列的,还会得到不菲的额外奖金。
“我完全可以抢了你的扇子。”艾翔说,“我一个人拿下两个赏金。”
胖子嘿嘿一笑,将手中的深蓝扇子放在艾翔手中说:“你要是抢了我也没办法,但是你和我这种水平的猎人抢这点白色赏金,恐怕被同行笑话吧?再说,看样子你是靠赏金养家的,而我顶多算是个业余,咱们这也算互相帮助。”
艾翔笑着摇了摇头,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白色扇子扔给了他,自己转身走了。
胖子看着艾翔手中的黑色长剑,只觉得头皮发麻。
2.
艾翔打开手中的扇子,只见一个个的白色小字整整齐齐排满了扇子的正反面。字迹规整,赏心悦目,他想象不到这是用什么样的耐心写得如此整齐,这恐怕是发布人亲自手书的。他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目标,子雷”。
子雷?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名字。
“子雷,原名艾雷,全身包裹着闪电,当今比较闻名的赏金猎人风阔曾为他的徒弟。不知其父大名,但知其兄弟艾翔同风阔一样为赏金猎人……”
艾翔没有继续往下看,合上了扇子正要扔在河水中,但又停下了,还是把扇子放在了背包里,提着长剑开始赶路了。
他不知道艾雷全身包裹闪电这件事,也不知道风阔曾是他的徒弟——他知道风阔,也交过手,只不过没有拼过十招,风阔就负伤飞走了。虽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剑术实在令人惊叹,但在他看来,风阔同时操控五把剑只是一个花架子,几个回合,就会发现虽然他随时改变武器,试图让剑术看起来毫无规律,变化多端,但除非万不得已,他左手的短剑从不离手,稍加些力量震到他的左手短剑,他的整个剑术节奏就全被打乱,弄不好还会自己伤了自己。
有些时候,花招并没那么好用,暴力才是解决事物的良方。
他坐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深呼吸,然后打开了手中的扇子,仔仔细细地查看每一个字,也没有找到发布人的名字,倒是赏金实在是诱人,四十枚紫晶币加上八十个金币,这至少能让他大半辈子花天酒地。
他已经活过了自己的“大半辈子”。
想起杀了自己的大哥就能丰衣足食,有一瞬间还觉得这也算是个值得尝试的交易。
呸!他狠狠啐了自己一口,站起身继续赶路走了。
3.
他站在艾雷家的大门口,周围五十步之内未见任何一人,只看见破旧的大门边放着一个大木箱,箱子敞开着,里面放了一些蔬果鱼肉。几只苍蝇在箱子周围绕了一会儿,落在了那几只死鱼上。
艾翔拎起其中的一条鱼,特意挑了一条大的,然后敲响了木门。不知道多少年没来看望,若是空手而来,这多多少少有失体面。
敲了半晌,居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开门,想来应该是没人,刚要离开,才发现大门上早就清楚地用灼痕写着“如果不怕死,有事请进”。
艾翔犹豫了一下,再次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了。
大门推开,十米多宽的方形院子,四个角落各立一根光滑铁棍,约有两米多长;大门正对一间石垒厅堂,两侧同为石屋,但被牢牢锁死。院落中央几片落叶,厅堂之下两片碎瓦,只有四根铁棍格外醒目,光亮如新,却不见任何树木。还有那两米高的石头围墙,从不见别人家有过。
艾翔迈开脚步走进院落,站在离大门最近的两根铁棍中间,终于看见有人从厅堂出来,左手木棍杵在地面,右手稍短铁棍扛于右肩;灰白胡子垂在咽喉;身穿灰白宽松长袍,像是一块大的被单挖了三个窟窿,脑袋双手伸出去,这就是衣服了。
脚上还一双木底布鞋。
艾翔笑着说:“你这是什么?”
“离我五步之外。”艾雷看了看艾翔的位置,然后脱下右脚的鞋踩在地上,只是一瞬,地面的树叶化作灰烬。艾翔也是突然觉得脚掌吃痛,向后反射般跳开一步,手上的大鱼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艾雷穿上鞋说:“你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这里不如以前了。”
艾翔看了看地上的鱼,没有捡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艾雷走进厅堂。一个坐在正座,一个坐在门边。
艾雷的腿脚似乎不太灵巧了,看样子如果没有那只木棍,他只能爬行。艾翔心中算了算,艾雷应该是四十出头,正当身强体壮,况且看着也并不是身材瘦小,可能得了什么病,但更有可能是……
“你这是……蓄能?”
“是‘恶果’。”
果然,他猜对了。
艾翔稍微坐直了身体,抬起头看着艾雷,喉咙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深叹一口气苦笑着。他从背包拿出那把蓝色的扇子,扔给了艾雷。
艾雷认得这是什么东西,笑着说:“我的?”
“你的。”
他打开扇子,淡黄色的竹制扇骨,深蓝色的厚实丝布扇面,相当熟悉的整齐白字。他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眼,刚刚打开就合上了,又扔了回去。
“我的。”艾雷双臂放在胸前,笑了笑说。
“嗯,你的。”艾翔打开扇子看了看说,又似乎是被什么所醒悟,突然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进来时他敲响的木门。
“你……你的?!”
“真倒霉,来杀我的居然是我的亲弟弟。哈哈!”艾雷大笑着说,“本想死之前找个厉害的对手过过招,没想到,我这辈子最后一票居然是个赔本生意。”
艾翔把扇子摔在地上:“你有病!”
“废话!你见过哪个脑袋没病的把封天树的恶果当作苹果连吃三个?”
艾翔低头笑,艾雷也笑。
“我知道你过得不好。”艾雷说,“杀了我,你就能给你女儿买个新布偶。”
“滚!”艾翔站起来,转身走向大门。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死鱼,抬起一脚,飞鱼差点撞在艾雷的脸上。
“真倒霉,我要杀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大哥。”
4.
一个猎手,丢失了他唯一的猎物——这也不算是“丢失”吧,应当是放弃。他倒也没觉得后悔,只是觉得生气,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艾雷的笑就握紧了他的剑。不会杀了他,就想划碎他的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傻子,发布高额的赏金只为杀了自己。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以前很少觉得艾雷如此愚蠢可恨,除了在他们争夺同一件东西的时候。小时候他们争夺食物和玩具,之后渐渐长大了,就开始抢金钱或者女人,但每次他都没有真正的生气过,就算艾翔放弃了父亲留下的家业而选择与一个女人同行,他也没有埋怨艾雷没有和他告别。
因为他抢了艾雷的妻子。
从此艾翔许多年没有回家。他也忘记有多少年了。
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却又缺乏历练,走投无路之间认识了一个洗手不干的赏金猎人。艾翔偷了他的钱结果被发现,争斗之间差点被一剑砍死。
艾翔想认他为老师,想也做猎人。他说,老师教我重剑吧。
“重剑?”老师看着他问:“单手剑更快速灵巧,变化更多。为什么要学重剑?”
“特兰留下的传统吧?大家都在跟风。再说,我也有些重剑的底子。”
“看你剑术还不赖,跟谁学的?”
“我哥。”
“在卡旭双手长剑已经泛滥,想要站稳脚跟,必须有自己的特点。”老师说,“想学?”
艾翔使劲点点头,双眼都在放光。
老师提起长剑对着面前的艾翔一记横斩,艾翔向后跳开一步,拿起自己的长剑格挡,却被震得将武器脱手落在地上。他俯身试图去捡,老师一剑插在他的身前,艾翔一腿铲中老师的剑身,顺势起身。只见被踢中的长剑从正中间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把长剑。老师将其中一把向艾翔投掷,趁艾翔手无寸铁又躲避飞剑无暇他顾,拿起了另一把剑指着他的心窝。
一阵脆响,飞剑穿透一棵柳树,吓跑了一群鸟雀。艾翔站着一动不动,灰色的头发里钻出两滴汗水,顺着脸腮流了下来。
老师放下长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如果真的想当猎手,你会遇见各种各样的猎物,别用平常的角度去看待你的敌人。剑是武器,棍是武器,拳头腿脚也是,感情信任也是,你的思维方式也是。无论哪种,都能分毫之间用它们取胜,也能顷刻之间被它们要了你的性命。”
这是艾翔接受老师的第一堂课。
他苦练四年,离开了他的老师。四处游走,搜寻猎物。猎物虽然并不是很多,但是只要有抓住一个,至少能让他一家生活半年。但一个猎人的做得是否成功,与努力程度并不成正比,而是运气。有太多太多的赏金猎人只因一个猎物而一辈子吃穿不愁,这让许多在人生中不尽人意的人选择了这个方向。
只可惜,艾翔没有这个运气。
他靠着自己用命为本钱赚来的赏金维持度日。生活简单,倒也不至于饿着肚子。拼搏了两年,却没有任何起色,女儿却已经两岁了。
每次回到家,妻子会为他先倒上茶水,不问结果,不问好坏,只是经常轻微笑笑说:“好好休息。”女儿总是手中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丑陋布娃娃,在他腿边用力拍打,不停地喊着“父亲”。
艾翔也总是抬着头,听着女儿的呼喊,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5.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女儿,对不起这个家。当初选择成为赏金猎人,只因一腔热血,还有理想。现在想想,所谓的理想无非是一粒强心剂,只给了一身的干劲,其他什么也没有。填不饱肚子,供养不了生活,即便是始终努力也只是被命运摆弄着,说不准,这粒强心药能让一家人活活饿死。
以前总是听前辈说,只要努力干,什么都会有的。这股没味的屁默默地毒害了他好久,就在他周围的空气里,在他的鼻腔里,始终未散。
回过头想起来,大哥一点儿也不愚蠢,活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还拖累家人,浪费粮食,至少临死之前也要打败几个高手,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柴。可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人为什么能混得如此模样?
老天爷说,我知,地知,你不知。
艾翔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一阵胀痛,闭着眼睛深呼吸两下,好多了。他站在三岔路口的中央,风沙漂浮,四周峭壁,一片黄土沙岩,只有绿色星星点点,却听见汹涌的流水声在峭壁之间回荡。他知道声音从何而来,但没有去过,所有人都被一个传说吓得退避三舍——绿潭瀑布有一个魔笛,笛声镇魂,抵挡千军万马。
魔笛?呵,倒是个消遣的好去处。
艾翔提起重剑,选择了左边的路。在行动之前他捡了几块石头,为自己来时的路摆了一个路标。在石海迷宫如果遭遇了迷路,多半会死个不明不白。这里全是石头和黄沙,没有食物没有水,倒是经常见一些半路劫匪,可以向他们讨些吃的——说他们为“匪”应该大有不妥,都是在这个世界苦苦寻得生存的人,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艾翔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潮湿的空气渐渐变浓,路边的花草更为繁盛。循着水声,终于看见瀑布流水从峭壁顶端倾泻而下,迸溅的水雾中藏着几道彩虹,与流水一同撞进了浅绿色的潭水中。
这是道路的尽头,也是死路。
他不知道这是条死路,也不知道无尽的流水落进了潭水中,为什么却不见它涨起半分。走到潭水边,看见一排木桩插在中央,将潭水一分为二:北边平静清澈只有过膝深浅,南边的一道漩涡卷进无尽的流水,激流汹涌,只是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他不在乎剑锋是否受损,只是一剑,重剑立在了岩石地上,铿的声响一瞬间安静了瀑布的呢喃。他坐在水边面对平静的潭水,让全部的思想跟随着呼吸,起伏。
冥想。
6.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站在木桩之上,端起手中的横笛,奏响了。
男子什么都没说,吹响了一段艾翔从未听过的曲子。很短,只是咽下一杯花茶的时间。
艾翔说,我是艾翔,一个赏金猎人。
艾翔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
艾翔说,我怕死,但从不惧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只觉得,笛声里有语言,在他的心里悄悄地与他说话。
笛声告诉他,该回家了。
当他醒来,整个下半身坐在水中,倚靠着水边的石头。炎热的天气下,终于感受到了冰凉。他不想起来,但天色不等人,就算他现在出发,恐怕也要天黑才能到家了。
但是,我拿什么回家?艾翔自言自语。
笛声再次响起来,从南边的峭壁顶端:“你自己。”
“我自己回去,还是我拿着我自己。”
“你自己。”
艾翔拔出长剑,闭着眼睛说:“对,我自己。”
回家路上,他遇见了一伙劫路者,大约五六人,各自手持单手剑,远远看见了他,埋伏在石头后,等他走近,一同挡住去路。艾翔把重剑插在地上,没等对方说话,艾翔一脚踢中重剑,一分为二向前飞旋,中间的两个劫路人迅速向两侧躲闪。艾翔一个快步蹿上前,抓住剑柄的瞬间向身后挥斩,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艾翔站稳了身体,发现已经被五个人包围了。他主动冲上前,挥开两剑直接砍断了领头人的武器,还有脖子。
剩下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丢掉了手上的短剑,单膝跪地,低着头,双臂交叉置于身前。跪地代表道歉;双臂交叉表示认输并且任凭处置。艾翔微微摆手,捡起自己的长剑继续走了。
艾翔的妻子看见他回来,花了五分钟非常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依旧倒好了花茶端在他身前。
“你两个多月没有回来。”妻子说。
艾翔坐在桌边,闻了闻手中的茶,低头却不见女儿:“对不起——女儿呢?”
“你遇到大雨了?”
“我什么都没猎到,去了绿潭瀑布,落了水。”
“你想抛弃我们。”
艾翔一口喝光了手中的茶说:“我想过,但没有。”
妻子双膝跪地,为艾翔揉捏双腿:“到现在,你还是不理解我。”她说,“所以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不是一个赏金猎人回来了。”
妻子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苦笑说:“你走出这个门,还是一个猎人。”
艾翔不说话,抚摸着她的脸。妻子转过头亲吻他的手说:“我从不在意你能给我们拼出什么样好生活,否则我当初就不会跟你走。”
“陪陪我们吧。”妻子说,“明年今天,你再去做猎人。”
艾翔仰头,闭着眼睛说:“是啊,是该回家了。”
7.
第二年,他踏出家门,继续做他的猎人。只是没想到,恰巧遇上了帕西挑起的王权之战,被发布的赏金少之又少,赏金比赛也被迫终止,许多赏金猎人突然没有了经济来源,为了生活,只好去做雇佣兵。赏金猎人身手极好,一般来说只是为钱卖命,所以许多家族愿意出钱雇来作为打手,也有商人雇他们来作为“保镖”。
艾翔跟了两次商队也不愿意再去了,大多数商人出钱吝啬,周期又长,虽说一路上安全风险小,但入不敷出,只够养活自己。当他去“面试”沙海家族的佣兵时,他差点杀了对方家族的第二指挥官。指挥官却不计较,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太好了!钱少不了你的,要是干掉了敌人的头领,还有更多!”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雇来的佣兵还有好几个,足够组成一支实力强大的小队,甚至还有一个乱扔火球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