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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在白厌沙眼里是温柔的,而在鲁猛狗眼里是单调的。船在一个偏僻处靠岸,此处没有士兵把守,鲁猛狗得以顺利上岸。
上到岸上的鲁猛狗回身说:“你船上有好多酒,看得出你是好酒的人。我也好酒。既然你我都好酒,大家就是兄弟。兄弟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再一起喝酒。”
“不送。”白厌沙在船上说。
鲁猛狗走后,白厌沙有意上岸去采买东西。这里难得没有兵把守,白厌沙就由岸边往闹市走。
小路有些曲折,但白厌沙很快来到街区。正当他要买水果时,有两个人出现在旁边。“就是他,没错,我看见他跟恶人在一块儿。”其中一个人低声指认说。另一个人一招手,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来到白厌沙面前,向白厌沙出示下官府证件,然后逮捕白厌沙。
白厌沙被带至公堂,他跪在堂上。这里的老爷,曾被帮派的人打死,现任的老爷,对恶人恨得咬牙切齿。老爷严厉地说:“你与恶人为伍,可有此事?”
“在下向来以礼待人,不知何为恶人,何为善人。”白厌沙平静说。他虽与鲁猛狗在船上喝过酒,可并不知道鲁猛狗犯过什么事,也不知道鲁猛狗是恶人。
“休要狡辩。”老爷说,“不要以为本官不知道,本官已查得一清二楚。与你同在船上的人,是冰火社的恶人。他是恶人,怕是你也不干净。我且将你打入大牢,随后再让我查出什么,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在下只是与人饮酒,并未做恶事,也未参与恶事。”白厌沙依旧平静地说。
“还敢狡辩。”老爷说,“与恶人喝酒,你便是同谋。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几个大兵过来,给白厌沙戴上脚镣,上了枷锁,赶他去地牢。
正当老爷要退堂时,情帝来了。情帝听闻白厌沙被逮捕,急忙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情帝来至公堂上,问:“老爷可有逮捕一名画工?”
“已带入大牢。”老爷说,“该痛打痛打,该用刑用刑,该杀头杀头。与恶人为伍,没有好下场。”
情帝说:“白厌沙本是一名画工,倾心于绘画事业,一向赤子之心,做事光明磊落,虽与恶人同船,但并未做恶事,实不该有此恶果。”
老爷说:“他与恶人同船,本要砍头。念你为他求情,言辞在理,今将他发配充军,带至幽州,修行改过。”
“既然他只是与恶人同船,没有做恶事,可否免去惩罚?”情帝说。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官决定的事情,不可再做更改。”老爷说,“你退下吧。”
白厌沙坐在冰凉的监牢里,旁边是坚实的墙壁。白厌沙感觉自己会死在牢狱中,他知道,有很多人被屈打成招,有很多人被陷害折磨至死。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他心头绝望。地面上有蜈蚣在爬,白厌沙厌恶这里,但他逃离不了这里。白厌沙被严重束缚了自由,他渴望自由。
次日的早晨,白厌沙被带出大牢,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感觉暖洋洋的,他好想融化在阳光里。他马上要踏上行程,他已经知道他被发配幽州的消息,他心情沉重。
公堂上,老爷说:“将犯人白厌沙押解上路。”又对旁边一名差役说:“前往幽州,路途遥远,小心看守,出什么差错,我拿你是问。”
两名当差的开始动手,押解罪犯白厌沙启程。白厌沙只觉心中冤屈,但他不再辩解什么。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后面跟着两个鬼一般的人。他们走入闹市,白厌沙想起自己在城中的画院。那时很多小孩子来学画画,有的孩子小嘴巴肉嘟嘟的,小小的手拿着长长的画笔,专心画画。是秦妖建议白厌沙带孩子们去写生的,师法自然,白厌沙还记得他带孩子们去过的地方。而此时,一切已成空。
他们先是穿过繁华的街区,街区的人都在看他们呢,人们都知道,街上来了一个犯人,竟是白面书生。往日熟悉的繁华街市在此时的白厌沙看来显得那么陌生。他们往城北去了,出了城门,周围寂然。白厌沙可听到野蜂飞舞的“嗡嗡”声,野花在静静开放,此处风光好,可白厌沙只是路过此地,他有他的前程。
去往幽州的路注定充满艰辛,三个人都靠着两条腿慢慢前行。左边的那个当差的说:“你不要逃跑。你不逃跑,就啥事没有。你要是敢逃跑,我一刀砍死你。”右边的那个当差的说:“听明白了吗?你不能逃跑。你如果敢逃跑,我活劈了你。”“我不逃跑。”白厌沙说。两名当差的手中都有一把大刀,两把刀都明晃晃的,在阳光下会闪亮。
两名壮汉押解犯人,有的犯人不能承受长途跋涉之劳苦,就走死了。有的避过多灾多难的路途,到达目的地,又要服劳役,忍受新一轮的煎熬。两名壮士看眼前这名犯人,细皮嫩肉的,会不会死在半路上,他们也不知道。能活着最好,他们还等着领赏呢。一个人就是一份劳力,把一个苦力送到目的地去干活,他们能领到的赏钱是相当可观的。
秦妖从情帝那里得知白厌沙被捕,她急忙去衙门探知情况,可她已经来晚了,既定的事情不可更改。秦妖不知白厌沙目前的状况,她心里着急,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无可奈何的事情最使人焦心,人除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有什么更高明的东西?秦妖找到情帝,情帝告诉秦妖,本来白厌沙有可能会被处死,是衙门的老爷法外开恩,才免过白厌沙一死。
若烟城的街区同往日一样繁华,但此时的秦妖觉得,城中的一切都失去了趣味。人们的生活突然显得那么浮躁,你吃你的,我喝我的,像狗吃屎一样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