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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禹让烟呛得直咳嗽,肺管子火烧火燎的。睁眼看见的天是暗红色的,跟过年宰猪时接血用的木盆一个色。手指头插进土里摸到什么硬茬,拔出来看是半拉烧焦的佛珠。
“唵嘛呢叭咪吽——”
雷声贴着地皮滚过来,震得他天灵盖发麻。脑仁里突然塞进来团火,烧得眼前直冒金星。有个老头搁他耳朵眼儿里念经,声儿比村口杀猪的张屠户还敞亮。
“谁他妈……”洪禹撑着胳膊肘要起身,手底下突然塌下去个坑。焦土里咕噜冒泡,窜出来条火苗子舔他下巴。
火山口的热浪舔舐着洪禹的后背,裤管燎出焦糊味。他抓起把焦土搓了搓,碎土渣子簌簌往下掉。
“这他妈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洪禹踢开脚边的碎石,碎石撞在岩壁上溅起火星。暗红色的符文明灭不定,像无数只充血的眼珠。
耳膜突然被震得发麻。老式收音机杂音般的声波钻进脑仁:“省省力气,老夫住你丹田里了。”
洪禹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低头看肚皮:“你丫非法入侵民宅!”
“这叫夺舍懂不懂?”那声音带着点烧焦的烟熏味儿,“前年七月半,你在后山捡的龙鳞还记得不?”
记忆里那片烫手的黑鳞突然活过来。洪禹摸着肚脐下方三寸——那里有条淡红色疤痕。去年清明上坟磕破的伤口,原来是被鳞片烙的。
“现在让你玩火玩个够。”老东西笑得像炭火噼啪,“西北方向三百里,有个叫六道封魔阵的玩意。那东西要是让冥河吃了……”
轰隆声打断话头。火山岩裂开蛛网纹,岩浆像融化的大白兔奶糖冒泡。洪禹抓着凸起的玄武岩往上蹿,指甲缝里渗出血。
赵灵儿在浓雾里打转。白衣裳被露水浸透,绣花鞋沾满苍耳子。三天前村里闹蝗灾,她躲进祠堂就眼前一黑。
叮叮咚咚的琴声挠着耳垂。赵灵儿扒开垂柳似的藤蔓,青石台上坐着个弹箜篌的。那人发梢缀着露珠,指甲盖是半透明的青。
“过来坐。”箜篌声停了。女子脚边的苔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花,“你身上有建木的味道。”
赵灵儿摸向胸口挂着的桃木小剑。去年洪禹从雷劈的老槐树上削的,说是能驱邪。木纹里渗出淡绿色光晕,和女子腕上的藤镯遥相呼应。
“冥河水要漫过奈何桥了。”女子指尖弹出粒种子,落地疯长成参天巨树,“你爷爷埋在村口的老桃树,该浇水了。”
热浪舔舐着后背,视野里全是刺眼的红光。洪禹后脖颈渗出的汗珠还没淌到锁骨,就被蒸成盐粒往下掉。他试着蜷缩脚趾,发现连指关节都像被焊死在半空。
“草!”他朝底下啐了口唾沫。暗红的岩浆池噗嗤冒了个泡,唾沫星子瞬间变成青烟。
耳膜突然胀得发痛,有东西贴着颅骨内侧低笑:“你爹娘倒是舍得,把亲儿子送进炼狱当血食。”
洪禹低头盯着肋下三寸。那团火苗扭成张人脸,额头正中央嵌着枚暗青鳞片。火苗每次吞吐,鳞片上的纹路就多裂开一道。
“再盯下去眼珠子要烤化了。”火人脸突然咧到耳根,“老子是你丹田里那簇劫火,三百年前被个老秃驴封在青鳞里——对了,你裤裆要着火了。”
布料焦糊味冲进鼻腔的瞬间,洪禹猛地弓腰。缠在腰间的铁链哐啷作响,锁扣被烧得通红,反而陷进皮肉更深。
火人脸嗤笑出声:“别折腾了,这破链子掺了北海玄冰铁…”话音突然卡住,岩浆池中央咕嘟冒起丈许高的火柱。
洪禹后槽牙咬得发红。
远处传来金石相击声,隐约有血锈味混在硫磺气里飘过来。火人脸突然缩成鸽子蛋大小,声音压得极低:“有人往这边来,别让那帮孙子发现我在你丹田——”
话音未落,锁链毫无征兆地崩断。洪禹直直坠向岩浆池,火苗在他丹田里乱窜:“你个天杀的倒是运功啊!”
熔浆爆响炸开的刹那洪禹喉咙呛满硫磺气,腹中那簇火苗突然拧成螺旋状。他听见自己肋骨被灼得噼响,丹田气海却像饿了三天的狼崽子。
“收着点!你当这是炼气塔温养经脉呢?”火人脸声音发颤。熔浆溅在洪禹小腿上,皮肉翻卷的伤口里钻出青绿色藤蔓,卷着火星往血里扎根。
四周暗红火舌突然褪了色。洪禹盯着掌心窜起的灰白色火苗怔住——这玩意舔过指缝时冷得像腊月井水,可锁链锈渣碰着就化成了青烟。
“冥河老鬼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火人脸突然怪笑,“当年炎龙那疯子把半个修罗海烧成琉璃滩,用的就是…”
幻象毫无征兆地撞进视线。血色苍穹下,黑袍人五指插进自己胸膛,拽出团跳动的幽蓝火焰。洪禹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记起五岁那年偷看家族秘典,泛黄纸页上画着同样手势——炎龙诀起手式是倒着结印的。
皮肤下的暗红纹路突然活了。洪禹甩手砸向熔岩池,灰白火蛇绞住翻腾的岩浆。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不属于他的冷笑:“修罗业火也配叫火?”
锁链碎片叮叮当当掉进熔浆。远处血锈味突然浓得像实质,火人脸瞬间缩成芝麻粒:“快收!那帮嗅着味来的饿鬼要到了…”
洪禹反手抠住岩壁裂缝。指节被炙烤得焦黑,伤口里蹿出的藤蔓却愈发翠绿。他忽然想起七姨娘院里那株枯了十年的老槐——去年惊蛰被雷劈出绿芽时,老头子吓得摔了最爱的紫砂壶。
冥火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丹田突然胀得发烫,气海漩涡里浮出枚残缺的暗青色鳞片。火人脸骂了句什么他没听清,熔浆池底传来铁器刮骨的声响。
轰!
火浪炸成千万点猩红流萤,裹着硫磺味的雨劈头盖脸浇下来。洪禹舔到唇角带冰渣的血痂——原来天火烧到极致竟冻得人牙关打颤。
丹田里火苗缩成绿豆大小:“要完犊子!你当那老秃驴的封印是纸糊的?”
岩浆池底传来尖啸。洪禹后颈汗毛倒竖,分明是锁链拖拽声混着骨节拧断的脆响。伤口里疯长的藤蔓突然缠住手腕,拽着他往岩壁上贴。
“跑反了!”火苗急得直窜,“往熔浆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