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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树芯早被裴玄机换成了饕餮魂。”黑影突然开口,声音像苏澈和老者同时说话,“你每犹豫一息…”建木根须突然勒紧敖灵儿的断角,“他们就多烂一寸。”
青铜扳指突然飞进棺椁裂缝。赵灵儿扑过去时,黑影的右手突然暴长三丈,褪鳞的指尖戳穿她肩胛骨。血珠子溅在契约卷轴上,三百个血色符文开始顺时针旋转。
整座六道轮回台突然坍缩成漩涡。赵灵儿攥着半块玉佩跌进棺椁时,听见三百里外村口老桃树的根须撕裂声——那动静跟苏澈右臂爆血管时一模一样。
青铜棺里的黑影忽然缩回人形,脖颈金纹闪过苏澈喉结处的旧疤。赵灵儿攥着的半截桃木剑突然发烫,剑柄裂缝里渗出五年前埋在雷劈桃树下的雄黄酒气。
“老东西装神弄鬼。”她突然摸出荷包里的桃核砸过去,“当年你给建木根浇的可不是童子尿!”
桃核擦过黑影耳垂,嵌进青铜棺壁的裂缝。整具棺椁突然渗出黑狗血的味道,混着发霉的雄黄粉末簌簌往下掉。朱刚肚脐钻出的藤蔓触电般缩回,肥腰上金纹褪成树皮色。
黑影喉咙里爆出两种声线:“三百童女血不过是个引子——”
“放你娘的屁!”敖灵儿一尾巴劈碎三盏青灯,龙角迸出的紫电照亮棺椁深处。褪色道袍碎片缠着半块玉佩,玉佩表面沾着赵灵儿五岁时的乳牙印。
赵灵儿突然扯开衣领。胸前的紫金纹路裂开七道血口,每道裂痕都涌出发酵二十年的雄黄酒液。酒水浇在黑影脚背,滋啦烧出蜂窝状孔洞。
棺椁剧烈震颤。三十六个青铜齿轮突然咬死,铰链绞住朱刚的裤腰带往血池拖。油纸包里的酱肘子碎渣崩在齿轮齿槽,腌渍三年的老酱味混着血腥气冲开黑雾。
“他在树根底下!”敖灵儿突然甩尾抽向第七盏青灯。灯芯裹着的褪色龙鳞炸成金粉,映出地砖夹层里半截带血的桃木桩——桩头刻着歪扭的“苏”字,木纹里渗出建木汁液的荧光。
黑影突然暴长三丈。脊椎窜出三百条沥青触手,每条触手末端都卷着昏迷的村民。樵夫闺女腕上的银铃铛叮当响,混着王婶菜篮里的萝卜抽芽声。
“三个数。”黑影右臂褪鳞处浮出裴玄机的老人斑,左手却保持着苏澈掐诀的手势,“要么用灵树根换人,要么——”
血池突然炸开。洪禹光着膀子从浊浪里钻出来,烧焦的裤衩碎片凝成火网:“醒醒!这玩意在吸老苏的龙魂!”
赵灵儿突然薅住朱刚的油耳朵。去年偷埋的雄黄酒坛碎片扎进他后颈,翡翠汁液混着酱肘子油喷了黑影满脸。二十八个青铜齿轮突然倒转,棺椁裂口处伸出苏澈血淋淋的右手。
“灵…树根缠着奈何桥…”断断续续的龙吟混着锁链响,苏澈的指甲缝里渗出建木汁液,“裴玄机的本体在…”
黑影突然撕开人皮。三百岁树妖的瘤疤挤满青铜棺,每块瘤疤上都嵌着半截桃核。樵夫闺女的尖叫声刺破耳膜,她半个身子已经变成桃树枝条。
“晚了。”树妖根须缠住苏澈的右臂,金纹正顺着建木脉络逆向生长,“龙血浇透的灵树根——”
桃木剑柄突然自燃。赵灵儿捅穿自己掌心,血珠子甩在苏澈褪鳞的伤口上。二十年陈酿的雄黄酒气轰然炸开,树妖脊椎裂口喷出三百只红头苍蝇——正是去年中元节供桌上那群。
“老苏!”朱刚突然暴起,肥腰撞碎两具青铜棺。油纸包里的酱肘子拍在树妖瘤疤上,腌过三年酱汁腐蚀出蜂窝状孔洞,“接着!”
半块玉佩擦着赵灵儿耳垂飞过。玉佩纹路里浮出苏澈昨夜画的遁甲符,青光劈开血池露出底下的往生道。敖灵儿卷起众人刚要逃,树妖根须突然绞碎二十八个齿轮。
整座祭坛开始坍缩。赵灵儿攥着的建木根须突然暴长,扎透她虎口钻进血管。三百里外村口老桃树轰然倾塌,树根卷着昏迷的苏澈从冥河升起——他右臂龙鳞尽褪,金纹在脖颈凝成枷锁。
“丫头…”树妖的声音突然变成爷爷临终前的痰鸣,“当年往树根倒雄黄酒,防的就是今天…”
翡翠汁液突然倒流。赵灵儿胸前的紫金纹路裂成蛛网,建木根须从伤口喷涌而出。苏澈的瞳孔突然清明一瞬,龙爪撕开锁骨处的金纹枷锁:“捅树心!”
桃木剑残柄突然发烫。赵灵儿想起五岁那晚,爷爷握着她的手往雷劈桃树上刻的符咒——跟此刻树妖脊椎的瘤疤纹路一模一样。
赵灵儿握紧桃核的手背暴起青筋。桃木剑柄渗出的血珠凝在剑锋,苏澈褪鳞的右臂正在青铜棺里痉挛——金纹褪到腕骨的刹那,建木根须突然勒断他三根手指。
“老朱!”敖灵儿甩尾劈碎三根根须,断角迸出的雷光却被朱刚肥硕身躯挡住,“这货肚脐眼在冒酸水!”
赵灵儿突然踹翻供桌。腐烂的蟠桃滚进血泊,七年前爷爷刻在桃核上的驱邪符突然发烫。油纸包里的酱肘子碎渣崩在棺盖血字上,腌渍十五年的老酱味混着雄黄酒气冲开黑雾。
“三个数!”树妖根须缠住樵夫闺女的脖子往青铜齿轮上拽,“要么浇血开棺,要么看这丫头变桃树桩!”
朱刚的肥腰突然反向折叠。油光光的肚皮裂开蜂窝状孔洞,三百条建木根须卷着翡翠心脏残渣喷向血池。赵灵儿闪身避开的瞬间,瞥见他后颈浮着的雷劈符——正是苏澈去年除夕喝醉后画的驱邪咒。
桃木剑尖捅穿掌心。血水混着翡翠渣喷在青铜棺刻字处,二十八个骷髅头突然齐声诵经。朱刚鼻腔里钻出桃树枝条,枝条末梢挂着半块发霉的麦芽糖——五岁那晚和苏澈分吃剩下的糖渣。
“接着!”敖灵儿突然甩尾劈断青铜锁链。断角迸出的紫电击中棺椁裂缝,赵灵儿看见苏澈褪鳞的右臂正攥着半截红绳——去年七夕她系在桃树上的同心结。
整座祭坛突然倾斜六十度。血池倒灌进青铜齿轮,裴玄机三个字的血渍凝成沥青状人脸。朱刚七窍喷出的黑水里浮着褪色龙鳞,耳垂突然炸开个血洞——五年前被庙祝用桃木钉扎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