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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太庙血痕凝霜早】
崔党七十七颗头颅悬在朱雀门第三日,霜降的晨露凝在发丝间,竟结出人面状的冰晶。我解下沾满星砂的玄甲,换上从一品紫袍金鱼袋,指尖抚过腰间新铸的虎符——那点朱砂痣已被能工巧匠改雕成狴犴兽首,再不见西域佛窟的诡艳痕迹。
“裴相,朔方节度使的密奏到了。“
中书舍人李延庆躬身递上漆盒,盒盖未开已嗅到熟悉的腥甜。三日前我命人将崔胤的头颅快马送往朔方军营,此刻盒中密奏的蜡封上,赫然印着半枚带牙印的血指痕——这是边将与朝臣立“生死契“的古礼。
展开密奏,入目却是意料之外的工整楷书:“十万铁骑愿为裴公牵马坠镫“。我望着窗棂外正在清扫血渍的宫人,忽然轻笑出声。朔方军这是要我作霍光,还是要捧我做王莽?指尖抚过虎符兽首,将密奏凑近炭盆,火舌卷过处显出一行青烟小字:“小心御前那盏醒酒汤“。
【中卷:御前棋枰藏匕影】
紫宸殿的地龙烧得太旺,熏得人骨缝发涩。
新帝执黑子落在天元,玉制的棋子在金丝楠木枰上叩出清响:“裴卿可知,前朝宇文护正是在这棋盘边,被武帝用玉笏击碎头骨?“
我捏着白子的手稳如执戟,棋子轻点在“三七路“:“臣只记得,武帝当日用的玉笏长二尺三寸,嵌七宝,重七斤七两。“话音未落,殿角铜漏突然发出裂帛声,水银泻地般漫过金砖——那根本不是水银,而是融化的守宫砂!
“陛下小心!“
当值太监王保的尖叫还卡在喉头,我已掀翻棋枰挡住飞溅的毒液。黑玉棋子遇毒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御座屏风上钉出北斗七星状。新帝端坐未动,指尖摩挲着被我扯断的半截金鱼袋绦带:“裴相反应,倒比羽林卫快上三分。“
是夜值房验毒,银针探入醒酒汤时,针尾竟开出细小的曼陀罗花。太医令跪地颤抖:“此乃岭南蛊毒'牵机梦',须用至亲之血为引......“我盯着漂浮的花瓣,忽然想起半月前病故的幼弟,他棺椁入土时嘴角似乎也噙着这样的诡花。
【下卷:金明池宴裂帛声】
腊月初八的金明池宴,百艘画舫挂起裴字灯笼。
我端坐主舫第三席,望着首座上面色青白的新帝。御医说圣躬违和需静养,可此刻他握着金杯的手背青筋暴起,竟像极了当年父亲握剑自刎前的模样。
“请裴相开冰!“
礼官唱喏声中,我执玉斧劈向池面冰层。斧刃触及冰面的刹那,整座金明池突然剧烈震颤——冰层下浮起数百具青黑色尸骸,每具尸身都穿着朔方军的锁子甲,心口插着刻有“崔“字的断箭!
“护驾!“
羽林卫的弩箭却齐刷刷指向我。新帝在混乱中咳出血沫,指尖死死抠住龙纹椅臂:“裴知节......你竟敢私调边军回京......“话音未落,池底尸骸突然睁开琥珀色瞳孔,齐齐唱起朔北民谣——那是我与朔方军约定的勤王暗号!
画舫珠帘在此时被剑气搅碎,本该驻守陇右的剑南节度使薛邵横剑而立:“清君侧,诛权相!“他剑尖挑着的,正是我今晨赐给李延庆的那方“生死契“锦帕。
【尾章:雪夜叩阙碎玉声】
子时的雪粒子砸在玄武门兽首上,声声似催命。
我单衣赤足跪在宫门前,怀中抱着被毒酒浸透的虎符。薛邵的剑锋抵在喉间三寸,剑身映出城楼上的幢幢人影——那些白日里谄笑着敬酒的清流文官,此刻正在风雪中高举《讨逆檄文》。
“裴相可知错在何处?“薛邵的剑尖挑起我散乱鬓发,“你不该把边军的生死契,藏在中书省的火漆里。“
我仰天大笑,震落眉睫上的霜花。哪有什么生死契,那方锦帕上绣着的,分明是剑南道三十万盐引的秘账!
宫门忽在此时洞开,王保捧着圣旨尖声宣诏:“裴知节御前失仪,罚俸三年,着即日起赴洛阳修纂国史......“雪幕深处传来新帝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像极了西域母蝉濒死的哀鸣。
我叩首领旨时,舌尖舔到唇上结冰的血珠。这盘棋终究没下完,不过没关系——洛阳史馆里,还藏着永徽三年的《起居注》原本。那上面每一笔朱批,都沾着崔胤没能擦净的星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