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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之上,残雪斑驳,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在屋檐下结出一条条冰挂,晶莹剔透,令人叹为观止。
除夕之夜,皇宫内外,暮色如墨,却被无数盏灯笼点亮,宛如星空落入凡间。
锦绣殿场院中央,一座由青石砌成的假山喷泉赫然在目,泉水潺潺,发出悦耳的声响。
邱予初一身嫣红彩绣水纹浣花锦长袍,搭配月白花苞裙衬得身段玲珑有致,干净利落,外面披着同色厚底狐毛披风,整个人淡然自若,优雅高洁。
站在锦绣殿门口,看着院中众人,感慨万千。
皇后薨逝,容贵妃代皇后掌管六宫,一时间风头无两。前朝那边,二皇子邱铭泽身边人流如织,尽相道贺。
反观大皇子邱伯简那边则是门可罗雀,没了往日人群簇拥的景象。
世事无常,则是如此!
邱予初抬眸环顾四周,寻找邱景湛的身影
奇怪!五哥没来吗?
片刻之后,邱景湛悄声从外面走来,静静站在角落,遗世独立。没有像往常那样簇拥在邱铭泽身边……
邱予初双眸微眯,她总觉得五哥这次闭门思过之后,就不太一样了。他比之前冷漠太多,每每遇见都说不了两句话。也更喜欢一个人独处,大概是上次的事让他寒了心吧!
罢了,如此也好!人总要成长!邱予初撇开眼不再看他。
“十公主,您在这啊?”沁雪有些喘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邱予初。
邱予初打量她红扑扑的脸打趣道:“又跑哪儿去了?”
沁雪杏眼一转,害羞道,“十公主又打趣奴婢?奴婢刚刚一顿好找才发现您在这……”
邱予初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角微弯,没再言语。
新春宴会,与以往并无二致,岁岁年年人不同罢了。
“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新春嘉平,长乐未央。”邱予初心中默念。
树枝上的冰棱慢慢融化,嫩芽探出脑袋,绿意铺满院落。
“未觉池塘春草梦,
阶前梧叶已秋声。朝更暮迭又一秋,恭祝各位金榜题名!”常遇青拱手相祝,很是动容。
学子们整齐站立,拱手回礼,“幸承夫子之教,如拨云见日,方悟学之真谛,感怀无尽,铭记于心,必勤勉向学,不负师恩。”
常遇青特别提出:“十公主邱予初何在?”
“予初在!”邱予初出列,认真倾听常遇春的教诲。
“明日春闱,为公平起见,你着男装,束发冠,用他名,不得泄露任何信息!可记得?”常遇青叮嘱。
“予初知晓,多谢先生提醒。”邱予初垂首更加恭顺。
“好了,散学!”常遇青说完快速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邱予初知道他不想影响大家的心情,收拾好包袱,准备回揽月阁,瞥见不远处的江慕之鬼鬼祟祟地看她。
心下无语,勾唇一笑,“你真的不适合当坏人!一看就露馅儿,有什么事说吧!”
江慕之有些扭捏,没有过来。
“好吧,既然你没什么说的,我就先回揽月阁了!”邱予初挑眉,顺势往外走。
“唉?别走,我怕影响你的心情!”江慕之朗声喊道,快速跑过来。
邱予初微微摇头,暗叹:她的心志可不是随便可以动摇的。
“祝你愿望成真!”江慕之真诚说道。
“顶峰相见!”邱予初神态自若,语气笃定,翩然离去。
江慕之楞在原地,眼底浮起惊艳之色,口中低语,“顶峰相见!”
二月初九,春闱第一场。府生(通过乡试者,元安称府生)二月初八入场,进场即搜身,只是邱予初由场外随机挑选的一名女子搜身。
“每人三根蜡烛,留作备用。”衙役分发蜡烛。
邱予初跟着大部队进去。
最后一名府生进场后,衙役把大门关闭,与外隔绝。
“发卷!”衙役朗声喊道,其余衙役开始给考棚里的府生发卷轴。
邱予初研好墨水,翘首以待。
“作答!”衙役敲响手中铜锣。
邱予初打开卷轴,先写上自己的化名:鹿铭
接着浏览考题,此场会试为经义场,府生作答四道经义题,文章优秀者被选为“经义贡生”,进入殿选。
第一道经义题:《论语》有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试详其义,且论之于士人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者何益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