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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长安
“朕,自登基以来,多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然匈奴屡屡寇边,侵扰不已,边境被害,朕心痛难安!”大殿之上,皇帝的目光扫视着一众文武大臣,话音尚在大殿之上回响。“匈奴欺人太甚,屡教不改。此前朕一直遵照先皇的嘱托,一直奉行与匈奴修好之策。”年轻的皇帝清了清嗓子,“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朕今日以下定决心,匈奴不除,国家不安。对匈做战,始于今日!”匈奴扰边,大臣们都积怨已久,但是碍于先皇与老太皇太后曾定下与匈修好的基本政策,不好开口。今日当朝天子如此振臂一呼,自然是群臣响应,纷纷表示如今确实是对付匈奴的最好时机。主战派代表大将王恢迈步出列,抱拳拱手道:“陛下,臣早已拟好一计。兵法有云,若欲取之,必故与之。我们应该顺应单于的贪欲,诱其至汉匈边境,我等准备精锐骑兵,埋伏于半路隐蔽险阻之处,或营其左右,或绝其前后,单于可擒,大局可定!”
“善。可是爱卿呀,如何才能诱匈奴单于于边境呢?”
王恢拍了拍胸脯,“前段时间朝廷才刚刚与匈奴送去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匈奴单于必定料不到我们现已决意主动开战。因此,我们可以利用边境的商贾,借商贸之机,派人面见单于,以马邑城池诱之。马邑乃是汉匈边境关键所在,单于贪得无厌,必然中计。我们预设伏兵,待匈奴人进入口袋,再合而歼之,则匈奴必败无疑。”皇帝听了,捋了捋思绪,“不知爱卿,打算派何人去匈奴,行使此计?”
“臣有一客卿,名为聂壹,早年间带领商队往返于汉匈之间,对匈奴的风土人情多有了解。且他与杜家堡的堡主杜阔台有交情,这杜阔台乃是匈奴右贤王的结拜兄弟,因此可以通过这层关系,面见匈奴单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王恢将诱敌之计全盘告知了皇帝。
“陛下,”一臣子上前进言,是乃御史大夫韩安国,“王恢此计,虽初闻条理清晰,但深思之后却发觉有太多的漏洞,如若单于不上当该何如;如若单于急行军,先于我军到达马邑该何如;若单于兵分多路前往马邑又何如。陛下,臣私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长孺兄(韩安国字长孺)多虑了,”皇帝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卫尉李广,“我与匈奴各个部落,打过大小二十余战,从未有过败绩。匈奴人虽善于骑射,却不善计谋。王大人此计,依着匈奴人的脑子,必然上当!”
韩安国还想说些什么,皇帝抬手打断了他。“不等了,朕等的已经够久了,即使我可以等,可是边境的百姓却没法等下去!不管再等多少年都是一样,没有和匈奴真刀真枪干一场,就永远不能知道匈奴的真实实力。”说罢,即可下旨,任王恢为将屯将军,李广为骁骑将军,韩安国为护国将军,又任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五将总领步骑战车三十余万,即日开拔前往马邑。
三个月后
匈奴王帐
“如此说来,”待众人散去,挛鞮柯单于重新躺倒在椅子之上,帐内只剩下一个汉人模样的仆从,毕恭毕敬地为挛鞮柯斟了满满一壶酒,“这个王恢,果真想投靠于我?”挛鞮柯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望了望汉人模样的仆从,“中行说,你说说看,我们能不能信任这个汉朝的将军?”原来此人正是文帝时期,被派往匈奴服侍汉朝公主的仆从中行说。自从抵达匈奴之后,此人便一口气倒向了匈奴,为单于对抗汉庭出谋划策,成为了汉朝的一大祸患。此刻中行说跪倒在挛鞮柯单于面前,言道:“王恢此人并无突出的政绩,但听闻其手下多与我们匈奴有贸易上的往来。由此想来,一旦汉匈开战,对其资产将会造成很大的冲击,因此他确实有反对汉朝皇帝开战的理由。但是汉人素来阴险狡诈,不可不防。”
“哦,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样做?”
中行说匍匐到挛鞮柯的脚边,压低了声音,说到:“虽然此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过马邑作为边境要塞,战略价值也是非常重要的。我看呀,马邑可以取,但是沿途必须要多加小心,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必须即可撤回,切不可深入太过。”随后又望了望帐外,“此次出征马邑,还请大单于密切监视右贤王的一切动向……”挛鞮柯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右贤王他,有可能串通敌国?”
“诶,汉人有句老话,说的是人心隔肚皮。毕竟这个聂壹是右贤王引见的,一旦事情出了变故,还请大单于立刻逮捕右贤王以及其党羽,切不可使其或其同党跑入汉朝境内。”挛鞮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中行说便退出了大帐。
“我大匈奴的霸业宏图,便始于今日了!”狼群嗅到了猎物,汉匈之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