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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2025年3月16日,农历乙巳蛇年二月十七,晚20:42。林绾站在时间裂缝的边际,掌心那颗朱砂痣灼烧般刺痛。她的眼前是交错的光影——现代都市的霓虹与千年前古战场的烽火在虚空中碰撞,仿佛一幅被撕裂的画卷。
“你确定要踏入这里?“守界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苍老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肩头,“这片裂缝连接着‘流光冢’,是执念者的坟墓。“
林绾没有回头。她望着裂缝深处那道熟悉的背影——那是妹妹林玥,十岁那年死于一场蹊跷的车祸,监控录像中最后的身影竟与史书里记载的“昭宁公主“重合。十年追查,她终于发现,林玥的命格与千年前一场皇权博弈的诅咒纠缠不清。
古战场的气息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林绾跌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上,掌心痣骤然泛起幽蓝光芒,耳畔响起陌生又熟悉的低语:“殿下,该落子了。“她低头,发现自己竟身着绯色宫装,袖口金线绣着振翅的玄鸟——这是南梁皇族的图腾。
“萧景珩,你当真要为了个质子与本宫作对?“前方传来冷厉的男声。林绾抬眼望去,朱漆廊柱下站着两人:黑袍男子手持染血长剑,剑尖抵着一名白衣少年的咽喉;而被挟持的少年眉眼如画,左眼尾一粒泪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竟与林绾的掌心痣如出一辙。
记忆如潮水涌入。南梁永徽三年,昭宁公主因预言“玄鸟泣血,国祚将倾“被送往北燕为质,却在边境遭遇截杀。史书记载她死于流寇之手,但林绾此刻分明看见,那白衣少年袖中滑落的玉牌刻着“昭宁“二字——他才是真正的公主,而自己这副身体,竟是当年权倾朝野的镇国长公主萧明仪!
“皇姐犹豫了?“黑袍男子嗤笑,剑锋又入肉三分,“当年你亲手将昭宁送上死路,如今倒想扮菩萨?“
林绾的指尖掐入掌心。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萧景珩并非普通质子。他是北燕安插的暗棋,却在三年前那场雪夜刺杀中反手替萧明仪挡下一箭,从此右臂落下病根,再不能挽弓。此刻他沉默地望着她,目光如深潭,倒映着她鬓边摇晃的累丝金凤簪。
“放了他。“林绾听见自己开口,嗓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冷肃,“你想要虎符,本宫给你。“
黑袍男子瞳孔骤缩。这是萧明仪最大的筹码,她却为个敌国质子轻易交出。趁对方愣神的刹那,林绾突然拔下金簪刺向自己咽喉:“或者,你带着具尸体去见你的主子?“
夜风卷起檐角的铜铃。当虎符落入黑袍男子手中的瞬间,萧景珩突然动了。他袖中寒光乍现,淬毒的短刃精准刺入对方腕脉,反手夺剑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亮出獠牙。林绾看着满地鲜血,忽然想起法医报告里林玥尸身上的伤痕——三道平行切口,与萧景珩此刻留下的刀痕一模一样。
“殿下不该冒险。“萧景珩擦拭着剑上的血,泪痣在阴影中忽明忽暗,“您明知虎符是假的。“
林绾心头剧震。真正的虎符早被萧明仪熔铸成一对龙凤镯,此刻正戴在她现代身体的腕间。而更令她惊骇的是,当萧景珩靠近时,她掌心的痣竟与他的泪痣产生共鸣,灼热的痛感中浮现出零碎画面:雪地里濒死的少女、滴血的诏书、还有……
“你究竟是谁?“她扣住他的手腕。
萧景珩轻笑,指尖抚过她掌心的朱砂痣:“这句话,该我问您。“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道陈年箭疤,“三年前您说,若这箭偏一寸,就许我个心愿。“
远处传来更鼓声,子时将至。林绾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时空裂缝开始收缩。最后的画面里,她看见萧景珩将染血的白玉簪插入发间——那分明是林玥十八岁生日时,自己送她的礼物。
回到现代公寓的林绾浑身发抖。梳妆台上,史书摊开在某一页:“永徽四年春,镇国长公主萧明仪暴毙,北燕质子萧景珩失踪。同日夜,昭宁公主府突发大火,百余口人无一生还。“
她颤抖着打开檀木匣,里面是半枚残破的虎符。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青铜时,掌心痣突然浮现血色纹路,在空中投射出一行小篆:
「千年局,掌中戏,玄鸟泣血时,故人当归矣。」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落下。林绾不知道,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某栋大厦顶层的男人正摩挲着眼尾泪痣,面前显示屏播放着林玥车祸现场的录像。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肇事车辆挡风玻璃的反光——那里隐约映出个戴白玉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