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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2025年3月16日,星期日,农历乙巳蛇年二月十七,下午20:46。林晚星站在古墓最底层的石室中,掌心那颗朱砂痣灼烧般刺痛。沈砚的背影在幽蓝色的冷光中显得格外孤寂,他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钥匙,钥匙表面镌刻的古老符文正与石壁上的凹槽缓缓重合。
“沈砚,你真的要打开这扇门?“林晚星的声音带着颤抖。三日前他们在江南老宅发现那本《璇玑录》时,她就该料到这场博弈早已超出常理——书页间夹着的泛黄照片,竟是她前世穿着明代襦裙的画像,而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流光易逝,宿命难逃“。
沈砚没有回头,指尖抚过石壁裂缝中渗出的暗红色液体:“这扇门后藏着‘千年流光’的秘密,也是唯一能解开你我掌心痣诅咒的方法。“他的左手掌心赫然印着与她对称的墨色痣痕,像两颗被命运钉穿的铆钉。
石壁轰然洞开的瞬间,刺目的白光裹挟着凛冽寒风扑面而来。林晚星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被沈砚猛地拽进怀里。数以万计的青铜铃铛从穹顶垂落,在诡异的气流中相互撞击,奏出《霓裳羽衣曲》的残调。地面开始震颤,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暗红液体,而是汩汩流淌的水银,蜿蜒成《河图》的星象轨迹。
“跟着我走七星位!“沈砚揽住她的腰跃上最近的石柱。林晚星的羊皮短靴堪堪擦过水银表面,鞋底竟传来腐蚀的嘶响。她突然想起《璇玑录》中的记载:“汞海藏锋,踏错则骨销魂散“,而此刻沈砚的步法分明与书中缺失的第七页图谱完全吻合。
当第七根石柱在脚下碎裂时,林晚星终于看到所谓“千年流光“的真容——悬浮在八卦阵中央的,竟是半面破碎的青铜镜。镜框蟠螭纹中嵌着二十八宿的玉雕,镜面却映不出人影,只有万千星辰在其中流转生灭。
“这是唐代司天监为窥探天机铸造的浑天鉴,“沈砚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冰凉的檀香味,“嘉靖年间被倭寇劫掠时,你祖父林崇山带着半面镜子跳了海。“
林晚星浑身一震。七天前她在老宅密室发现的航海日志里,1912年的某页确实用血写着:“见倭船黑幡,浑天鉴裂,父投海。“而沈砚此刻的语气,仿佛亲眼见证过四百年前那场血雨。
镜中星辰突然剧烈旋转,林晚星掌心的朱砂痣迸发出妖异的红光。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
洪武三年的钦天监地牢,穿着飞鱼服的青年将毒酒递到她唇边:“阿蘅,喝了这杯鸩酒,下辈子我定不负你。“
光绪年间的江南码头,长衫男子握着她的手腕泣血:“这次换我替你跳海,换你活过二十岁。“
1998年的暴雨夜,少年把浑身是血的她护在身下,子弹穿透他胸口时溅出的血珠,正落在她新生的掌心痣上...
“原来是你...“林晚星踉跄着扶住青铜镜,看着镜中映出的沈砚渐渐与历代幻影重叠,“从明代锦衣卫到民国商贾,每次轮回都是你替我挡下死劫?“
沈砚的西装不知何时化作了月白色道袍,玉冠束起的黑发间垂落一缕刺目的银丝:“嘉靖三十四年,你为护浑天鉴自刎;宣统二年,你为破倭寇的九星连珠阵耗尽心血。每次轮回,你的命格都会被‘千年流光’削去十年阳寿。“他指尖抚过她掌心的朱砂痣,那里正渗出细密的血珠,“这次,我要把偷走的时光都还给你。“
八卦阵突然发出雷鸣般的轰鸣,水银海掀起滔天巨浪。沈砚咬破指尖在镜面画出敕令,二十八宿玉雕逐一亮起。林晚星看到镜中浮现出惊悚的画面——他们的前世竟都死于对方手中:锦衣卫的绣春刀刺穿道人的心脏,民国商贾的枪口对准少女的眉心...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沈砚的瞳孔变成诡异的鎏金色,背后浮现出巨大的星图虚影,“每次轮回我们都会被篡改记忆,成为杀死彼此的凶手。唯有这世...“
话未说完,镜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整座古墓开始坍塌,林晚星在坠落中被沈砚推回现实世界。最后的画面里,她看到沈砚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浑天鉴,空中只余他消散前的低语:“去南京找顾家后人,他守着另外半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