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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站在实验室的解剖台前,手中握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符牌。符牌上的纹路与三日前从古墓中出土的玉璧如出一辙,边缘的暗红色污渍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下意识摸了摸右掌心的朱砂痣——那颗自出生起便嵌在血肉中的红点,此刻竟隐隐发烫。
“林教授,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助手小周的声音带着颤抖,“棺椁中那具女性遗骸……和您的基因匹配度达到99.7%。“
解剖台上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两下,实验室的温度骤降。林晚的指尖划过符牌表面的阴刻符文,那些本该陌生的线条竟在视网膜上自动重组,幻化成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千军万马践踏过的焦土,玄甲将军胸口插着断箭,掌心托着染血的玉佩,与此刻她颈间悬挂的凤纹玉坠严丝合缝。
“叮——“
玉坠毫无征兆地迸发青光,符牌上的污渍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林晚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冷藏尸柜的金属把手,寒意顺着脊椎窜上颅顶。柜门“咔嗒“弹开,本该存放解剖标本的隔层里,赫然躺着一具现代女尸——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凝固着惊恐,心口插着半截桃木钉。
“当心!“
玻璃窗轰然炸裂的瞬间,有人将她扑倒在地。带着松香味的黑风衣罩住头顶,子弹擦着发梢嵌入身后的解剖台。林晚在翻滚中瞥见袭击者的脸,那张本该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脸——三天前考古队遇袭时心脏中弹的保镖队长,此刻瞳孔泛着青灰色,持枪的右手爬满蛛网状血丝。
“闭眼!“
顾承风的声音擦着耳际掠过,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温热的呼吸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晚来不及反应,唇上突然传来刺痛,对方竟咬破她的下唇,含血在掌心飞速画出符咒。
“以血为契,破障!“
猩红的光芒炸开的刹那,实验室的景象如同摔碎的镜子般剥落。林晚看见满地流淌的鲜血化作赤色藤蔓,缠住行尸走肉的脚踝;看见顾承风风衣内衬绣着的暗金色家纹,与古墓壁画上的镇魂司徽记重叠;更看见自己掌心的朱砂痣渗出金线,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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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城南老宅。
林晚蜷缩在雕花拔步床的角落,看着顾承风将朱砂混着香灰涂满窗棂。月光透过窗纸上的符咒投下斑驳影子,那些影子在地面扭曲成锁链形状,将整个房间困成牢笼。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坠,“从半年前开始,所有接近古墓的人要么发疯,要么暴毙。而你——“她盯着男人后颈若隐若现的刺青,“根本不是普通的古董商人。“
顾承风点燃犀角香的动作微顿,青烟缭绕中,他的侧脸轮廓忽明忽暗:“六百年前,镇魂司最后一任掌令使死于朱雀门兵变。叛军在他心口钉入七枚噬魂钉,将尸身抛入炼狱阵眼。“香灰簌簌落在青铜罗盘上,显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但阵眼需要活祭,所以每十八年就会出现一个命格相同的替死鬼。“
他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七枚暗红烙印,排列位置与林晚在古墓棺椁内发现的桃木钉完全一致。林晚的掌心痣突然灼痛起来,仿佛有火苗顺着血脉烧进五脏六腑。
“昨夜子时,你满二十七岁。“顾承风的指尖抚过她滚烫的掌心,金线从朱砂痣中溢出,缠绕住两人的手腕,“噬魂阵已经启动,若不能在七日内找到阵眼,你会代替我成为下一个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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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林晚在镜前解开纱布。子弹擦伤已经愈合,取而代之的是锁骨处浮现的赤色凤纹。她握紧从实验室带出的青铜符牌,符牌边缘的污渍不知何时消失殆尽,露出底下鎏金的“镇魂“二字。
手机在此时震动,考古院发来的紧急邮件里附着一张照片:古墓第三重墓室被暴力开启,壁画上的玄甲将军面容清晰可辨——与顾承风有九成相似。而将军手中染血的玉佩,此刻正在她颈间微微发烫。
“林小姐该动身了。“黑衣保镖敲响房门,袖口隐约露出与行尸保镖队长相同的蛛网血丝,“顾先生在等您去看最后一场戏。“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落叶在晨光中盘旋成漩涡。林晚将符牌按在心口,那里跳动的节奏逐渐与某个遥远时空的鼓点重合。她知道,这场横跨千年的生死局,终于要掀开最后一层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