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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惆怅变迁事还忆今生人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宽敞的教室里，明亮得让人有些不适。顾星河低着头，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指不安地捏着课本的边角。他的眼睛盯着课本上的文字，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这是他来到这所市重点小学的第一天。
“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他叫顾星河。”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之前在他的学校一直是班长，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尤其是数学，经常拿第一名。以后，大家要向他多多学习。”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传来几声微弱的蝉鸣。顾星河感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好奇，有些审视，还有些……难以言说的冷漠。
“欢迎他加入我们的大家庭。”班主任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鼓掌。
掌声稀稀拉拉，更多的人只是盯着他看。顾星河站在原地，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最终在老师的示意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家好，我是顾星河。”
他的话刚说完，坐在后排的几个男生低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人，小声说：“成绩第一，班长？咱们班的第一是谁，不用多说吧。”
笑声越来越大，班主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没有多言。顾星河低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很快，顾星河发现，这个班级和他之前的班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同学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干部和知识分子的孩子，他们成绩好，谈吐间透着早熟的气息，有时甚至聊起父母的职位和社会关系；另一派是暴发户的孩子，他们似乎对学习毫无兴趣，整天热衷于打闹、惹事，甚至在课堂上公然顶撞老师。
顾星河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他的成绩虽然在以前的学校名列前茅，但这里的考试类型和偏重点完全不同。他第一次考试只考了中等偏上的分数，而班级的班长却轻松拿了第一。
“我说了吧，他也就那样。”一个同学在课间悄悄对另一个人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顾星河听见。
回到家，母亲站在餐桌前，目光严肃地盯着他：“今天第一天，表现得怎么样？班主任对你评价很高，你可别让人家觉得你在撒谎。”
“我……”顾星河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以前是班长、大队委，现在到了新学校，别觉得自己还能随随便便拿第一。听说这里的学生都很厉害，你可得加倍努力。别丢了脸！”
顾星河低着头，咬着嘴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不努力，而是……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而遥不可及。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星河逐渐习惯了新的节奏，却始终无法融入班级。他的话变得比以前少了很多，课间时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偶尔会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有一次，他看到几个女生在前排低声说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词——“孤单”。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婉然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安静听琴声的模样。那时候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孤独，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冷漠，是这样的感觉。
顾星河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适应这里，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不再辜负那些过去陪伴过他的人。
一个月后的月考，班里掀起了小小的风波。一些同学私下打赌：顾星河和班长谁能拿第一。
“我赌班长。”有人冷笑着说，“他才来一个月，能考好才怪。”
顾星河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五味杂陈。那场考试，他努力克服内心的压力，专注于每一道题。然而，当试卷发下来时，他的成绩虽然提升了，但依旧排在班长之后。
“你看，我就说吧。”有人轻蔑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