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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妍是“共鸣”所有员工中唯一的非技术人员,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无所事事,皮特天天和他带出来的七八个人的小团队在小会议室里构建他们宏大的梦想,每天的豪言壮语、每刻的豪气冲天、每秒的豪迈奔放,几乎天天到深夜,简妍觉得他们不过是孩子般的自嗨,坐吃山空,她除了每天到会议室里送一下咖啡和茶点外,就是在自己位子上傻坐,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要乱飞。
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不是简妍可以适应的,她和他北漂时,就像一条拼命逆水游泳的鱼,心中那一份生存所带来的焦虑,使她一秒钟也不敢停下来,似乎只有用尽全身每一份力气,才会有一丝心理的安慰,这种平静无波的一潭死水,只会让她感觉到死亡前的那份宁静。
“共鸣”办公区里每天来的一位外人,就是上班之后来的保洁阿姨,这座写字楼的保洁原本只负责公共部分,是物业公司说动了皮特,每个月多拿出1500元钱,负责他们办公区的保洁,简妍觉得这1500元钱花的实在不值,反而增加了公司的成本。每天保洁员来的时候,大家都进入了工作状态,有人的地方,保洁是绝对不去的,也只是象征性的打扫一下门厅、走廊这些公共区域,只有十几分钟就可以搞定,而每天下班后,收拾会议室、厕所、办公区域、皮特的办公室,全都是简妍的工作,最让简妍委屈的是,皮特每天上班时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品着她端来的热咖啡,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居然有一次还让简妍向保洁转达他的谢意,简妍只好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最不能让简妍容忍的是,保洁会偷拿放在办公区域内的纸抽、速溶咖啡、茶包和茶歇用的小点心和坚果,这些都是放在公共区域里的,简妍处于自己的多年被妈妈培养出的测算本能,对这些物品的消耗量是有一个估算的,而且是一个很精确的估算,但每次保洁过来一次就会少一部分。她调看了公司办公区域的的监控,发现保洁每次都会顺手牵羊带走一部分,所带着的量与员工消耗的量几乎相等。皮特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只要这些东西一缺少,就会安排简妍去买,似乎这个区域是童话里的神奇桌布,只要一展开,念一句咒语,美味的珍馐就会铺满了小桌布。每当皮特冲简妍说:“简妍,我们需要补充一下弹药了!”她只有苦笑的份。
终于有一天,简妍直接对皮特说:“交给物业公司的保洁费可以停掉了,是否我今天就去通知物业公司?”皮特瞪大了眼睛:“Why?“,她直接简单回答了一句:“因为不需要?”
一周后,公司的卫生依然井井有条,皮特微笑着把简妍叫道办公室,“都是你自己干的?”“是的!”皮特习惯性揪揪自己的耳朵,这是他认为不可思议而事情又确实发生了的习惯性肢体动作,“那保洁费应该给你,这样才公平。”简妍没有拒绝,因为他觉得这是应该的,即便是她拿了这笔保洁费,也还会为公司省下一半的茶歇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