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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璃音的官靴踏入枯叶堆时，腐殖土的气味突然变成了血腥味。
她猛地顿住脚步，发现鞋尖沾上的根本不是露水，而是粘稠的、正在蠕动的血珠。
那些血珠像有生命般顺着靴面攀爬，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
“雕虫小技。”她冷笑一声，城隍印在掌心转了个圈。
金光闪过，血珠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
但当她抬头时，整片森林都变了模样——原本笔直的杉树全部扭曲成麻花状，树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
鬼道出口正在闭合，像一张缓缓合拢的黑色巨口。
冷璃音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腰间玉佩撞在腰带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森林里格外刺耳，惊起远处一群夜鸦。
它们飞过月亮时，冷璃音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鸟类，而是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纸人，每个纸人胸口都钉着根泛黑的银针。
“阴山傀儡术……”她指尖掐诀，官袍袖口无风自动。
罗盘从袖中滑出，指针却像抽风般疯狂旋转，最后“咔”地断成两截。
这不对劲，追踪印记明明指向此处，可方圆十里连只活蚂蚁都没有——等等，蚂蚁？
冷璃音突然蹲下身。
借着官帽翅羽末端缀着的夜明珠，她看清泥土里确实有蚂蚁列队前行。
但这些蚂蚁正在搬运的不是食物，而是极细小的骨片！
蚁群组成的箭头直指东北方的山坳，那里看似寻常的灌木丛后，隐约有银光如水流动。
“原来在这。”她勾起嘴角，城隍印突然暴涨三尺金光。
就在光芒即将触及灌木的刹那，整片山坳突然像被掀开的戏台布景——伪装褪去后，露出后面巨大的血池。
池中漂浮着数十具缠满红线的童尸，而池底赫然沉着块残缺的母玉佩！
更可怕的是，池边岩石上正坐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头，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平滑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
自城隍庙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后，洛卿辞和陆郁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窗外的梧桐叶渐渐染上秋色，阳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郁的直播间人气日渐高涨，账户里的存款终于突破了六位数。
这天傍晚，陆郁正盘腿坐在飘窗上核算这个月的收入。
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发梢都跳跃着细碎的金光。
她忽然抬头，对着正在描摹符篆的洛卿辞晃了晃手机屏幕：“我们搬家吧？这栋楼隔音太差，昨晚隔壁夫妻吵架的内容我都能写进剧本了。”
洛卿辞手中的毛笔忽的一顿。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沉吟道：“确实该换个住处。我想找处僻静的地方，最好靠近山野。”
朱砂的味道在房间内若有如无。
“去庙里怎么样？”陆郁突然提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
那串原本莹润的珠子此刻黯淡无光，有几颗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玄慧大师给的佛珠……”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已经失效有一段时间了。我试着联系空山寺，可那边始终打不通电话。”
洛卿辞放下毛笔走进。
她指尖轻触佛珠的裂痕时，陆郁明显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空山寺确实在深山老林里，”洛卿辞的眉头微微蹙起，“正好适合你接下来的修炼。不过……”
她突然捏住陆郁的下巴，拇指擦过对方眼下淡淡的青黑，“山里的苦可不是你现在这点锻炼能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