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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田田彻彻底底懵了。是她自己要告状,又不是丈夫要告状,为什么要让丈夫代告?
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府尹竟然连她有什么冤屈都不问,直接就要撵人,这又是什么说法……
她生平没有上过公堂,对这当中的门道,竟是丝毫不懂,顿时有些后悔。来之前为什么不先找一本律法看一看?
天真的冯田田当然不会知道,公案小说中的大老爷,和活生生的大老爷压根儿是两码事;更不会知道,这大顺的律法就好比她家男人的鸟,有还不如没有。
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再做一点努力,先试着讲出自己的诉求,“民女要——”
府尹却不由分说,“官媒婆在哪里?送这妇人回家去。”
两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老婆子登时冒了出来,一左一右将冯田田架起,“夫人,请吧。”
冯田田急了,“大人为何不听民女冤屈?”
府尹不再理会,兀自吩咐,“带下一个人进来!”
心中酝酿了许久的大事,就这样匆匆结束,荒诞得像一场闹剧。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放弃,绝对不能!
今天能走出这个宁家的门,已经是使了吃奶的力气。如果竟然没有成功与宁修筠和离,又叫人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冯田田有如笼中的困兽,拼命挣扎起来,无奈两个官媒婆将她牢牢抓住,完全动弹不得。
拉扯到府衙门口,只听一人出声喝道:“你们抓这位小娘子做什么?”
两个婆子暂时停了手,不住地赔笑,“范推官,这后生妇人不懂事,上官堂来混闹,府尊大人命令赶了出去。她又不肯,哎——”
被称作范推官的男子二十出头,青袍乌纱。冯田田并不知道推官是个什么品阶,也不知他司掌何事,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声便跪下,膝行向前,泪水涟涟,“大人,民女不是来胡闹的,民女真的有冤要诉……求大人帮帮我……”
府衙前有几个等待告状的人,这时都抛下切身的事体,同一些好事的路人,饶有兴趣地围拢过来。见冯田田是个年少又貌美的妇人,好奇心更是水涨船高,不住地窃窃私语。
范推官沉吟着,脸上带了几分同情,“夫人,你这样是不合规矩的,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是啊是啊,你有什么冤屈,只消说与自家郎君,让他替你来告不就是了!”
两个婆子你一言我一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冯田田明白:女子,是没有独立告状的资格的,即使有天大的冤屈,也必须由家中男丁代告。
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三者,便是女子律法上的代理人。
若不幸,父、夫、子都没了,还有叔伯堂兄等族亲。实在愈发不幸,户头恰巧还真是死得一个带把的都不剩了,这时候,才允许她自己上堂来击鼓鸣冤。
冯田田一听就炸了,“这律法根本不合道理!假如一个妇人快被丈夫打死了,也要告诉丈夫,怎么,让他自己告自己吗?”
一个婆子愣了一下,“哪里就会给打死了呢?”
“就是,男人打女人还不是家常便饭,况且妻告夫,可要坐牢的!”
冯田田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原来折腾了半天,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事,不过像一个跳梁小丑,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着索然无味的庸俗段子,徒然引人侧目,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泫然欲泣,“范大人——”
范推官犹疑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夫人,不是下官铁石心肠,据官媒说,尊夫既是健在,夫人确实不能自己来告状,下官也只是秉公办事,实在抱歉。”
“这是怎么回事?”
又一人出现,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争执。心如死灰的冯田田,抬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公子三十上下,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外穿织锦镶毛斗篷,神清骨秀,雄姿英发,比之宁修筠的儒雅风流,更要矜贵异常。
范推官言简意赅,“柳大人,这位夫人要告状,府台让她丈夫代告。”
柳大人见冯田田仓皇无助,朗声道:“夫人有什么冤情,不妨先说与本官。果真情殊可悯,本官自对府尊去说,便是破例一次,也未为不可……”
范推官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帮起了腔,“夫人有话但说无妨,这位柳大人是出名的神探,区区一点家务事,评断起来还不是小试牛刀?”
原来这位贵不可言的公子,就是足智多谋、为民请命的宛平神探柳玄晖!冯田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擦干眼泪刚要开口,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当即心胆俱裂。
“冯氏,你怎么在这里?”宁修筠急匆匆赶来,这时居然也不怕沾染她的小家子气了,一把牵住她的衣袖,“娘寻你不着,都快急疯了,赶紧随我回去!”
范推官和柳玄晖异口同声,“足下便是宁翰林!?”
宁修筠彬彬有礼,作揖不迭,“不敢,正是在下。适才贱内愚昧无知,惹下祸来,多多叨扰诸位,我这就带她回去,还请万勿见笑。”
冯田田急了,将衣袖生生扯断,“我不会同你回去的。我要和你离婚。”
围观的人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脸色大变,议论纷纷。
官媒婆当中的一个,痛心疾首道:“什么,老身的耳朵一定是不中用了!这么俊秀的郎君,夫人要离婚?”
“别闹了!”宁修筠急得俊脸通红。
范推官和柳玄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柳大人道:“夫人来官府告状,为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冯田田眼神坚定,“正是!我是为了离婚,才到府衙来的。若是离不了,我也断不会再回去的了……宁修筠,你不要拉扯我,你是白费力气!”
围观的人,开始七嘴八舌指责冯田田。
“夫君人品这么端正,又是翰林大老爷,多少妇人求都求不来呢,这妇人真是不知好歹。”
“这妇人都闹到官府来了,真是一点不为夫家的颜面着想。”
“该不会早就红杏出墙了吧?这小娼妇生得妖里妖气,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这么不守妇道,就该浸猪笼,不要脸!”
“啧啧啧,这宁大人真是可怜,一顶绿头巾落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