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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城门开启的刹那，黄蓉的算盘珠崩碎成粉。她怔怔望着门内走出的人影——那确实是李牧之，但浑身缠绕着青铜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更恐怖的是，他的面容在不断变化：少年、老者、女性、异族……仿佛千万个存在同时占据这具躯体。
“牧之？“越倾城的冰剑在颤抖。
人影抬手，源界光海突然凝固。黄蓉发现自己的思维开始逆流，记忆被抽成丝线汇向对方掌心。
“不要看他的眼睛！“她尖叫着抛出机关匣，三百六十枚铜钱结成“封神阵“。但阵法触及人影的瞬间，铜钱全部化作青铜，落地时砸出深不见底的孔洞。
人影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还带着李牧之的影子：“你们……是锚点？“声音重叠着男女老幼的声线，“不对，锚点应该被销毁了。“
***
三个时辰前，青铜城内。
李牧之的意识漂浮在“悖论之海“，这是混沌城主记忆库的具象化。他脚下是无数相互矛盾的现实：某个世界同时存在又不存在，某场战争既胜利又失败，越倾城在某个时间线里刺穿他的心脏，在另一个时间线与他并肩老去……
“你比前八任聪明。“海面浮出青铜王座，座上虚影戴着与他相同的面具，“知道保留人性碎片。“
李牧之凝视着虚影手中把玩的九枚道骸，那些骸骨正拼合成完整的真名：“你才是初代混沌城主？“
“曾经是。“虚影弹指，海面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钉着个挣扎的身影——赫然是历任混沌城主，“直到我发现真相：所谓永镇癫狂，不过是给'祂'当看门狗。“
光海突然沸腾，虚空中睁开九万只猩红竖瞳。李牧之的青铜躯壳开始龟裂，那些眼睛的注视带着不可名状的污染：“你……在唤醒'门'？！“
***
现世战场，越倾城在第七次被击飞后终于察觉规律。
“他的攻击间隔固定是九息！“她擦去嘴角金血，冰剑刺入光海，“黄蓉，布'周天颠倒阵'！“
“早准备好了！“黄蓉撕开右臂皮肤，血肉中镶嵌的青铜算珠暴雨般射出。这些沾染过李牧之血液的算珠组成逆五行阵图，将人影的攻势引向自我循环。
人影首次停滞。越倾城抓住这千分之一息的破绽，冰剑刺入其眉心：“给我……醒过来！“
剑尖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人影的皮肤褪去青铜色，露出李牧之原本的面容，但双眼仍是无机质的暗金：“倾城，你们不该来。“
真正的杀机在此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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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论之海中，李牧之的右臂被虚影撕下。断肢化作青铜小蛇，啃噬着初代城主的面具：“你故意引我来，是想借我的手开门。“
“聪明。“虚影任由小蛇啃食，露出面具下腐烂的脸，“九任城主，九次轮回，终于等到你这样的变数。“
九万只竖瞳同时流出血泪，光海被染成猩红。李牧之看到骇人真相——所谓源界，不过是“门“表面的锈蚀层。真正的混沌之外，有某种存在正通过门缝窥视诸天！
“祂们需要容器。“初代城主的身躯开始膨胀，“你猜历任城主消失后，道骸去了哪里？“
李牧之突然笑了。他主动撞向最近的青铜柱，被钉在上面的第三任城主残影突然睁眼：“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九柱同震，初代城主发出惨叫。李牧之的青铜躯壳寸寸碎裂，露出内部纯粹的光——那是他保留的人性锚点，此刻正化作亿万金针刺入竖瞳！
“你竟然……自愿成为'饵食'？！“
“钓鱼嘛，总得舍得下饵。“李牧之在消散前最后看了眼现世方向，“顺便说，我留了道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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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战场，黄蓉看着李牧之的身躯突然虚化。越倾城刺入的冰剑爆发璀璨光芒，剑身浮现密密麻麻的青铜符文——正是李牧之当年在碎片世界刻下的第一道城规。
“……不可伤害盟友？“她念出符文含义，泪水突然决堤，“你早料到这天！“
李牧之的虚影抚过剑锋，暗金瞳孔泛起一丝墨色：“告诉后来的钓鱼佬，青铜城往西三万亿光年……有大家伙。“
他的身躯彻底消散，化作青铜雨洒落源界。每滴雨珠都映出初代城主被九万竖瞳分食的画面，以及门缝后传来的、足以震碎大道的怒吼。
***
三百年后，新生的监察使们在光海西侧发现奇异现象：某片区域的时间永远停滞在青铜雨落下的瞬间。雨幕中有座小酒馆，柜台前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正擦拭九枚算珠。
“来壶酒。“越倾城推门而入，发梢的冰晶已染成淡金，“黄蓉算出今天有故人归。“
男人斟酒的手顿了顿，面具下传出带笑的声音：“她还说漏了一点……需要个会计。“
酒馆外，青铜雨突然逆流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