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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珠子滚落的声响尚未停歇，会议室的门突然被叩响。三声，短促如刀尖点地。
琴彧指尖在投影仪开关上轻轻一划，满室狼藉顷刻被黑暗吞噬。
他转身时，月光石领针在阴影中泛起幽蓝，像嬴月舔舐刀刃时的瞳孔。
“进。”
门缝泄入一线冷光，高跟鞋踏碎的影子里裹着玫瑰硝烟的气息。
传说中的冰山艳女郎Freda正倚在门框边，指尖绕着条缀满蓝宝石的choker，锁骨处纹着ENVIQUEEN的荆棘图腾。与琴彧心口的月亮刺青不过三寸之距。
“琴先生的样品……”她拖长的尾音浸着蜜糖般的毒，“是用活人血养出来的吧？”
全息投影在她踏入的瞬间自动重启，翡翠海岸的虚影中，染血白纱在橱窗模特的机械关节上飘动。
Freda的指甲突然掐进琴彧的腕骨，那里还留着嬴月昨夜咬出的新鲜齿痕：“温度传感误差0.01℃，心跳波动记录117次，你该不会把情人杀了嵌进宝石里？”
二叔的翡翠袖扣“当啷”砸在瓷盘上。
琴彧任由她将监测仪贴片按上颈侧，表盘数字在飙至临界值时骤然黑屏。
他俯身拾起滚落脚边的檀木珠，佛头处的微型窃听器在掌心裂成齑粉：“Freda小姐若真好奇，不妨亲自试试体温传导功能。”
他忽然扯松领带，暴露出锁骨下跳动的月亮刺青。液态月光石感应到陌生体温，顷刻褪成惨白。
Freda的蓝宝石choker突然发出蜂鸣，ENVIQUEEN总部的警报红光穿透全息影像，将二叔抽搐的脸映成地狱恶鬼。
“哎呀，触到防盗系统了。”Freda笑着松开手，指尖残留的血珠抹在琴彧唇上，“琴氏的矿场要是都藏着这种惊喜，合作书得加条生死状呢。”
投影仪在此刻自动切换画面。
矿洞深处的监控录像里，嬴月披着破旧工装，正将改装过的爆破器接入通风管。她对着镜头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背景音是二叔亲信的惨叫。
那里，正是三日前“意外”坍塌的七号矿井。
“琴氏不需要废物。”琴彧碾碎最后一粒檀木珠，佛香混着血腥在空调出风口弥漫，“就像ENVIQUEEN不需要瑕疵品。”
Freda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真巧，”她呵气如蛇信，“我父亲也喜欢把垃圾做成标本。”
董事会的电子表决器在此刻亮起猩红。琴彧瞥见表决界面下飞速滚动的代码，有人在远程篡改股权比例。
“提案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时，二叔的鳄鱼皮椅突然弹出拘束带。老矿场地契的电子印章在他惨叫声中烙进视网膜，三叔的劳力士表盘炸开电击火花。
琴彧抚过心口刺青，微型耳机传来嬴月嚼着薄荷糖的含糊呢喃：“第三个通风口。”
他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中走向落地窗。暴雨冲刷着48层高楼的玻璃，隐约映出嬴月倒悬在楼外的身影。她戴着ENVIQUEEN的防毒面具，冲他晃了晃正在滴血的液压钳——那是切断董事会应急电源的工具。
“合作愉快。”琴彧与Freda虚握的手掌间滑落一枚芯片，正是嬴月从矿难现场挖出的财务黑账。
当保镖破门而入时，琴彧正倚在窗边把玩染血的檀木珠串。
“小琴总！三叔他……”
助理的惊呼被突然爆裂的顶灯掐灭。黑暗降临的刹那，琴彧摸到窗缝塞进的薄荷糖，糖纸上是用血画的笼中雀。他咬碎糖果时，嬴月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唇齿间。
整层楼的警报器突然齐鸣。逃生通道的监控画面里，Freda的礼服裙摆掠过转角，裙撑钢丝上勾着半枚带血的月光石。
琴彧按下手机加密相册，最后一张照片赫然是嬴月孕检报告。B超影像旁潦草写着：“笼子打好地基了，金丝雀该下蛋啦。”
暴雨拍打着琴氏大厦的霓虹招牌，琴彧将染血的檀木珠串抛向夜空。珠子坠落的轨迹里，嬴月正站在对面楼顶哼歌，腹部微微的弧度裹在宽大工装里，像藏了枚随时会炸的定时炸弹。
“游戏继续。”他对着虚空呢喃，月光石领针映出董事会成员扭曲的倒影。玻璃幕墙的裂痕悄然蔓延，如同嬴月在他心脏种下的诅咒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