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又问:
“你们五百人,为何不得死?”
那老和尚如丧考妣,耷拉着脑袋道:
“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飘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倒不是我等死志不坚,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且在梦寐中劝解我等……”
李恪瞥了一眼地图,见燃灯就隐在头顶云端,便问道:
“他劝你们什么了?”
老和尚道:
“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必然路过此地,得遇我等苦难,他手下有个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与人间报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沙门禅教!”
李恪冷笑一声,扬声道:
“燃灯古佛,你救的人就在此处,何不现身一叙?”
燃灯怎么也想不通,李恪区区一个玄仙,如何能识破他准圣级别的隐匿神通,只当他是诈,一动不动。
他不动,李恪却没什么办法逼他现身,心头一动,坏笑道:
“燃灯古佛不愿现身,想来也是嫌弃尔等这些酒囊饭袋之徒,既然没什么冤屈,就回去做工参禅,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老和尚先前说那妖道妖言惑众,没成想这回旋镖走了一圈,又落在自己脑门儿上了,我“妖言惑众”啥了?
一时间,羞愤交加,脑瓜皮都红了。
李恪没搭理他,扭头问道:
“你们三个师从何人?”
三个老道见他不怜和尚,自然放下心来,俯身道:
“劳大帝垂询,我三人是在小茅山学的五雷正法,只师门有命,不可宣诸于口,还望大帝宽宥!”
李恪笑道:
“不便说,就不说了。”
见那城里有个三清观,又说:
“不曾想你们也拜三清,吾既到此,论礼数也该去一观。”
三个老道一听,慌忙告了个罪,先去整顿。
于是车迟国君臣陪着李恪,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往那三清观而来,但见那灵区高殿,巍巍壮似蓬壶景,福地真堂,隐隐清如化乐宫。
两边道士奏笙簧,正面高公擎玉简。
三个老道居中,跟着七八百个散众,司鼓司钟,侍香表白,尽都侍立两边,香烟馥郁,烛焰飘摇,案头有供献新鲜,桌上有斋筵丰盛。
殿门前挂一联黄绫织锦的对句:
“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
李恪笑道:
“三位造福一方,仍能不忘本心,功德无量!”
三个老道慌忙拜谢,李恪入殿,见供着三座塑像,却认不得哪个是哪个,太上老君他倒是见过,可这里面也没有一个像他模样。
怪了,太上老君不是老子的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