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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戴则深吸一口气。
“李恩佐他擅自作主，把那女孩儿从现场带回来了。这要让警方发现——”
“然后呢？”
“……刚才没人能联系上你。
“李恩佐回去前，我和他碰了个头，简单商量先把这女孩儿安置在市郊的养老院。
“我想，她以义工的名义住进去。你搞的这些扶贫养老院也不会有人在意。
“不过截至目前，她还处于惊吓后的半昏迷状态……怎么了？”
月光流动似水。顾慕飞凝视着左手中空空如也的水晶杯。边说，他边仔细斟酌：
“戴则，你把Yuki从谋杀中幸存的消息，‘不经意’间泄露出去。作为诱饵，她尚有价值。
“且明天一早，你先去Yuki身边盯紧。一旦她恢复意识，立刻从她口中套出情报。”
——“好。我去办，你放心。”
“此外，立即通知特攻队，今夜起秘密部署，全体进驻养老院，伪装待命。
“但这女孩儿具体位置，除你我，只能让队长Vain一人知道。
“一旦发生情况——让Vain全权处置。”
——“好。了解。”
“另外，明天一早，把李恩佐叫回来，让他务必再回到案发现场。
“重点查有没有警方遗漏的线索。
“查完，立刻报告我。”
——“了解。我会把你的命令传达给他。”
“还有，”
一口气的计划推演到此处，顾慕飞的口气变得斩钉截铁：
“警方传唤，我亲自对付。”
“可，这……”
遥遥间隔电话信号，顾慕飞也能听出戴则粗糙烟嗓里的显著变化：
从对他的完全服从、全心信任、自愿去做，转而，对方变得相当犹豫不决。
“慕飞，你身为F.N.总长，这样安排……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
“——万一，警方真这次拿住了什么不利证据——由我去交涉，也……”
“我自有分寸。”
仿佛正对面而谈，戴则的长方脸犹豫不决，几乎触手可及。
最后，在顾慕飞的决心威压之下，戴则终于还是讪讪让步：
“……那好吧。我会把警方的传票转交给你。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我没空。”
“那……你想要我把传票，送去……？”
“给Welsh的地址。”
顾慕飞简洁说完，电话彼端又一阵完全的沉默。
戴则，你心里在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慕飞？”
“……嗯？”
这回答漫不经心。
“嗯……莉莉斯，她昨晚刚跟我说……上周，你去调查的那晚……她说你……认识了一个……圈外的女人？”
此时，电话这边，戴则不禁手中攥拳，手心紧捏出了涔涔的冷汗：
他并非故意要挑战危险的边缘，更绝对无意对顾慕飞的私人生活打听试探。
只是，他与顾慕飞相识最久。
他回想起昨夜，外援组队长莉莉斯最爱长舌。她绘声绘色地边回忆又讲述：
一位，能让顾慕飞贸然冲动、打破既定作战计划、凭空消失整个半夜、最后又在深夜潜行亲自送回的女人。
这未免远超寻常。
——此时，电话里全是窒息般的沉默。
“戴则，”
再开口，顾慕飞的嗓音已紧紧贴近冰点。
“你没有其他事，就挂了吧。”
“可是，慕飞——”
“戴则，我从不会把个人私情带进公事。”
这边，顾慕飞轻轻闭了闭眼，指尖轻点在额头。
“你该不会忘了……我究竟为何，非要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吧？”
这次，轮到戴则默默。又过许久，戴则终于沉重地回答：
“......我从未忘记。”
“你没忘记就好。”
口气不能更轻松，顾慕飞游刃有余：
“好自为之，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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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之后，他拨出第一个电话。等待着他的现实，比梦更急更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