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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没有被公开吧。那时候联邦一穷二白,登记户口都要铺上大量人手,逐家逐户地排查,更别提监控设备了。”雒青道:“三十多年前燕都开始修建地铁,草民巷又通过威逼利诱,借助联邦的开掘机械拓展了生存空间,还在规划设计阶段就完美避开了地铁线路的影响。”
谈天皱起眉头:“这么说,联邦其实早就知道草民巷的存在咯?”
“民众也许不会留意,但随着城市各级管理愈发细致,在眼皮底下总会露出马脚。”雒青道:“不过那时草民巷的应对手段也十分高明,他们看准了联邦议会内部的派别分化问题,主动结交两派高层中的实权人物,输送了大量的利益,这样就使得议会在草民巷的处理问题上永远达不成统一意见,联邦政府自然也无从下手。”
“竟然还能这样...”谈天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嗯,这都是最简单的政治手段,你以后都可以在学院选修到的。”雒青接着讲述:“到了后来,王府井的人气越来越高,商业综合体、写字楼和民宅交汇在一起,联邦政府就失去了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选项。”
“我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那岂不是和国外也没两样。”谈天憧憬道:“倒是挺想去见见世面。”
雒青嚼了一口包子,轻轻摇摇头:“草民巷已经逐渐衰败了,等到联邦政局稳固,分化瓦解的手段就被反向用回了自己身上。十几年前,原本在草民巷占据绝对话语权的雒家内部被渗透,外部其他几个势力又被分化。那时草民巷正在试图团结地下各方力量成立一个科技集团,并对外向联邦议会争取席位,然而在那个事件后,这一切都化作泡影。直到现在,自断双臂的草民巷只是在联邦政府的压力下苟延残喘罢了。”
雒青语气平淡,谈天却从话中获取到了大量信息,他问道:“雒家?那不就是你家么?”
雒青道:“是的,我母亲和外公都在那个时候去世。”
谈天心中巨震,想必雒青童年经受过相当大的打击,而在政治斗争中去世的亲人,也必定难以瞑目吧。他想起了雒青曾经说过要用灵鬼的手段复活自己的母亲,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节哀啊。”谈天轻声道:“我一定帮你找到唤醒灵鬼的方式,明天我就去找周琦教授提到的那位孙东旻。”
雒青却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都是过去式了,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可以掌握事情的全貌。毕竟人在燕都,又与洛石集团和天师集团走得很近,如果信息闭塞,难免会被有心人误导。”
“嗯,我明白。”谈天郑重点头,又抓住一项关键信息,问道:“你刚才说雒家内部被渗透,是怎么回事呢?”
雒青低头思索片刻,还是轻声道:“是雒天林。”
谈天脑中如有雷击,惊诧不已:“你父亲?”
“具体我就不多赘述了,有机会再讲给你听。”雒青摇了摇头:“不过至少现在,洛石集团还是可以给你庇护的保护伞,我们必须要依靠他、利用他。”
谈天心若乱麻,无奈苦笑道:“你简单讲讲,行不行?我脑袋很乱,你一走又没了主心骨。”
“我原本只是怀疑,直到一个月前第一次回到草民巷,才得知了事情的全貌。”雒青想了想,还是低声讲述道:“他原名叫做林重九,是流落在草民巷的孤儿,被我外公收养并改姓雒,后来娶了我母亲雒唯一,成为了雒家下一代接班人。”
“刚刚我说十多年前草民巷争取政治地位的计划被破坏,其实就是他与暗中与联邦官员达成协议,出卖雒家换取了洗白的机会。”雒青语气不似适才那般平静,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他将雒家的所有从属和资本都收为己用,大部分追随者与他一同离开草民巷创立了洛石集团,如今都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少部分人还留在草民巷里,为了不让雒家在草民巷被彻底遗忘。”
谈天察觉女孩的心里泛起了波澜,虽然不明就里,想了想还是试着宽慰道:“也许你父亲也有苦衷呢,至少他仍然保留了雒姓,而且也将你们姐弟俩抚养长大。”
“哼。”雒青轻哼一声,努力稳定情绪:“都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如果没有我们姐弟俩和雒姓的招牌,草民巷不会有太多人愿意追随他,哪怕只是为了良心安稳一些。”
谈天思索片刻道:“我大概理解了,其实白帆、乌炭和梁壑他们,是不是为了你才离开的草民巷?”
雒青道:“白帆留在草民巷,一直守护着雒家在地面的四合院,那里也是通往地下重要入口之一;梁壑是我上次回去时请来的帮手,他手艺非常好,你在姑苏见到的灵铠,三成零件都是由他手工锻造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草民巷事件后一直陪伴我的,只有乌炭和冯正汝两个人,如今冯叔已经被策反了。你还记得在洛石医院见到的陈秋圆医生吗?她是跟随雒天林过上稳定生活人。另外,还有在姑苏植物园帮我们治疗的杨果阿姨,她也脱离了草民巷,但却没有与洛石集团再牵扯,所以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日子过得也很清贫。”
“原来如此。”谈天感慨:“有这么多比亲人更加真诚的长辈陪伴你长大,也挺好的其实。”
“嗯,所以我更加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雒青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吃饱了没?该送你去上学啦。”
谈天连忙将吞下最后一口驴打滚:“走!”
两人打了一部出租车,雒青报了“北土城公园”的地名,司机师傅立刻踩下油门:“得嘞。”
谈天有些疑惑:“你之前发我的地址不是北土城路999号么?我之前也问过司机,说是没有这个门牌号。”
雒青眨了眨眼:“这次带你过去就知道了。”
很多话题不方便在车上聊,直到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雒青带着谈天走进北土城公园,才向他解释道:“是我毕业太久,所以没说清楚,学生用那个地址来收快递,但进学校一般是穿过公园的。”
雒青对着公园门口的保安点点头,在售票窗口买了两张游览车票,两人坐上了景区游览电瓶车。
司机大叔拎着大水壶、一边打着哈欠从休息室出来,将驾驶位上的草帽扣在头上,回头对他们咧嘴一笑,操着一口京腔:“两位,这个点儿是回学校吗?”
“对,郑叔。”雒青笑道:“您还记得我么?”
被称作郑叔的司机瞪着眼睛看着雒青,然后拍了拍脑袋:“哎呦,不好意思诶姑娘,我们这儿每天来来回回接送多少学生,实在记不住呀,哈哈。”
“我都毕业好几年啦,逗您呢。”雒青笑道:“麻烦您跑一趟吧?”
“好嘞!回学校咯!”郑叔吆喝一声,坐在位置上发动游览车。一路沿着公园的车道开了十多分钟,秋高气爽的午后,老人们在园内下棋、跳舞、拉手风琴,一派惬意松弛的气象。
游览车又穿过一大片竹林就没有可供行车的道路了,两人下车与郑叔告别,又沿着竹林间的石板路走了几分钟,便看到了一堵足有两米的青色石砖墙。
谈天忍不住询问:“这学校也是保密单位吗?”
“不算吧。”雒青解释道:“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座学校存在,只不过出于防范境外势力渗透和准军事化管理的要求,必须隐藏起来。”
谈天前后扫视一圈,这里似乎已经到了公园边缘,绿植树木都长得杂乱且繁茂,想必公园管理人员和游客都不怎么过来。他疑惑道:“貌似没看到门...”
就在这时,石砖墙内突然传出模糊的人声,墙面竟如水面一般泛起圈圈波澜。谈天的话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又看到墙内隐约露出两张人脸来,不由地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两个背着双肩包的少女从墙中穿了出来,她们一人扎着丸子头,穿着薄羽绒服和牛仔裤,另一人留着大波浪,穿着羊绒风衣和直筒裙。看到雒青和谈天两人主动点头示意,然后说说笑笑地走出了竹林。
谈天惊讶地合不拢嘴,看向雒青刚要询问,便看到砖墙又是一阵波动,身穿羊毛制中山装的青年走了出来,看到雒青后咧嘴笑着伸出右手,道:“雒青你好,好久不见。”
青年身材高挑、眉清目秀,三七分发型和无框眼镜让他显得年长了几岁,笑起来落落大方,既显得平易近人,又不至于过分亲昵。
雒青伸手握了一下,笑道:“学长,好久不见,工作还顺利吗?我来介绍一下吧。”她伸出手掌:“他就是谈天,希望今天可以办理入学手续。”
“没问题!”青年对谈天笑着点点头:“跟我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路上聊。”
青年转身迈步又钻进砖墙中,雒青拉着谈天交代一句“跟在我后面”随后也一头撞了进去。
谈天鼓足勇气,在碰到墙面的前一秒钟紧闭着着双眼,就连五官都扭曲了,然而在经过短暂的黑暗之后却没有发生任何事,再睁开眼时,面前是一座五个通道的安检闸机,闸机两侧还各有一名健硕的保安,他们腰间挂着警棍和泰瑟枪,腰背挺直、面容严肃、一丝不苟。
青年停步对谈天道:“用一下身份证,要核实信息,后面办理好门禁卡就比较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