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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晚猛地回过神，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深度周刊》办公楼前。她付了车费，快步走进大楼，刷卡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办公室里只剩值班的同事。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插入U盘。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林星晚试了几个老周可能用的密码都不对，最后输入他临终前说的日期——案件第一次开庭的时间——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是数百个扫描文件和表格。林星晚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些不仅是明辉化工做假账逃避环保处罚的证据，更令人震惊的是，里面还有明辉与千城集团——沈叙白所在律所的大客户——之间的秘密资金往来记录。
“果然有猫腻...“她喃喃自语，打开一份标注为“特别顾问费“的表格。上面显示千城集团每月向衡清律师事务所支付高额费用，远超过正常法律顾问的收费标准。而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其中一笔五十万的转账备注栏赫然写着“青河项目风险管控“——这正是明辉污染案涉及的青河！
林星晚的手悬在键盘上方，脑海中闪过今天法庭上沈叙白冷峻的面容。他知不知道这些？他参与了多少？老周为什么临死前警告她小心沈叙白？
她继续翻找，在一份会议纪要中发现了更惊人的内容：“S律师建议采取法律手段压制媒体报道，特别点名《深度周刊》林姓记者...“
S律师？沈叙白？
林星晚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抓起手机，犹豫了几秒，拨通了王磊的电话。
“王头，我拿到了更劲爆的证据...老周死了，我在他尸体旁发现的U盘...不，我没事...证据显示千城集团和明辉是一伙的，而且...“她咬了咬嘴唇，“沈叙白可能深度参与了掩盖行动。“
电话那头王磊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这可不是小事。“
“U盘里有会议记录，提到了'S律师'建议压制报道。“林星晚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字母，“我需要再核实一下。“
“你现在在哪？立刻回办公室，别单独行动！“王磊的声音变得严肃，“如果沈叙白真的牵扯其中，他今天在法庭上见到你，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
挂断电话，林星晚继续浏览文件，将关键证据复制到加密硬盘。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五年前，她和沈叙白第一次合作调查校园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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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这么做？“沈叙白皱眉看着林星晚准备的“钓鱼“计划，“冒充需要借款的学生太危险了。“
“这是最快的方法。“林星晚调整着藏在书包里的录音设备，“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放贷人是经济学院的张教授，但他太狡猾了，所有转账都通过第三方进行。我们需要他亲口承认。“
沈叙白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录音设备：“如果一定要做，我来当借款人。“
“不行！“林星晚摇头，“张教授只借给走投无路的学生，特别是女生。你这种法学院高材生不符合他的目标画像。“
最终他们达成妥协：林星晚出面借款，沈叙白在隔壁包厢监听，一旦有危险立刻介入。
计划出奇地顺利。张教授上钩了，不仅亲口承认了高额利息，还暗示还不起钱的女生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当林星晚亮明身份时，张教授脸色大变，试图抢夺录音设备。
是沈叙白及时冲进来制止了他。事后，学校迅速开除了张教授，案件移交警方处理。
“你是怎么说服校长这么快采取行动的？“庆功的那天晚上，林星晚好奇地问沈叙白。
他们坐在法学院顶楼的天台上，脚下是校园璀璨的灯火。沈叙白手里拿着一罐啤酒，难得地放松了姿态。
“不是说服，是利用规则。“他轻啜一口啤酒，“校长最在意的是学校声誉。我向他展示了如果事情闹大，媒体会如何报道，以及学校可能面临的法律责任。“
林星晚撇嘴：“所以你本质上还是威胁了他。“
“这是策略。“沈叙白转头看她，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你总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撞破南墙，但有时候，找到墙的裂缝，轻轻一推会更有效。“
“可如果所有人都等着别人先找到裂缝呢？墙永远不会倒。“林星晚不服气地反驳。
沈叙白突然笑了，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真心实意的笑容，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流动的活水。
“所以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他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度，“莽撞、固执、不肯妥协的记者。“
林星晚假装生气地捶了他一拳，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腕。他们的目光在月光下相遇，某种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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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突然发出的提示音将林星晚拉回现实。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
她揉了揉太阳穴，将U盘和备份硬盘小心收好。离开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沈叙白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那个五年来从未有过对话的聊天窗口：
「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明辉和千城的事。」
发完消息，她立刻关机，不敢看是否已读。走出办公楼，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老周临终前的警告、U盘里的证据、五年前的回忆，所有这些在她脑海中交织成一团乱麻。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林星晚警觉地后退一步，车窗降下，露出沈叙白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比白天在法庭上更加低沉，“有人跟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