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茶香

第5章青蒿铧·枯骨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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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犁柄的河西舆图突现磷光,裴昭的银针蘸着陈骁耳后血珠,在“地龙化龙局“五字上勾出星芒。针尖触及“龙“字最后一撇时,整张舆图突然渗出水渍——不是雨水,是混着硫磺味的血水,正从青铜鼎炉的饕餮口中汩汩涌出。

“这不是血萎蒿……“裴昭的楠木勺探入鼎口,勺底“悬壶“刻纹被腐蚀出细密孔洞,“是龟兹巫医的『蜕骨汤』!“她突然撕开陈骁的护腕,旧伤疤里钻出条赤红蜈蚣,虫体遇血水即膨大数倍,头顶金斑裂开,露出只琉璃眼球。

陈骁的伏火弩“咔嚓“上膛,箭杆却缠满葡萄藤:“永平六年冬,你爹用这藤给我包扎箭伤……“他扯断藤蔓,断口渗出靛青汁液,“藤芯里怎会有安西军的密信蜡丸?“

裴昭的银针挑破蜡丸,羊皮卷滚落展开——竟是裴元方笔迹:「三月初三,昭儿生辰,以蜕骨汤洗髓。」卷角附着半片西域银币,币面龟兹王的脸正在缓慢蜕皮,露出底下陈骁的容貌!

药田东南角传来驼铃闷响,波斯药贩子的尸首突然坐起,脖颈刀疤处钻出簇血萎蒿。变异株的藤蔓缠住地龙管,管身饕餮纹竟开始游动,鳞片缝隙渗出黑稠药浆。裴昭的银针引着药浆在改良犁上勾画,铁刃突然暴长三尺,寒光里映出段记忆——

永平三年上元夜,裴元方抱着女婴站在龟兹祭坛。祭坛中央的青铜鼎沸着蜕骨汤,龟兹王割开手腕,将血滴入沸腾的药汤:“此女承我王室血脉,当为药人……“

记忆戛然而止。陈骁的伏火弩炸开祭坛幻象,箭镞却沾上蜕骨汤,鎏金纹路竟化作活蜈蚣钻入弩机。裴昭的楠木勺猛击弩身,勺柄“悬壶“二字崩裂,露出中空管腔里的羊皮卷:「昭儿非裴氏血脉,实龟兹药人第三十九。」

地裂缝隙突传婴啼,二十具陶俑破土而出。俑身彩漆遇风剥落,每具胸腔都嵌着琉璃药罐,罐中胎儿蜷缩如药引。裴昭的银针刺破陶俑手腕,流出的靛青液体竟与陈骁旧伤渗出的血珠相融,在空中凝成龟兹文字:「药人成双,地龙化龙。」

“这才是真正的蜕骨局……“波斯药贩子的尸首突然开口,咽喉处血萎蒿开出惨白的花,“你与陈骁,本就是裴元方炼的阴阳药引!“

陶俑胎儿的啼哭声突然转调为梵音,药田上空的毒瘴凝成八臂药叉相。裴昭腕间银铃无风自动,铃舌弹出的金针正刺中神像眉间——那处朱砂痣突然龟裂,露出半张青铜面具,面具纹路与陈骁旧甲上的火烙痕如出一辙。

“这是药师佛的忿怒相!”波斯药贩子的尸首突然直立,咽喉血萎蒿结成曼陀罗花,“你爹当年在龟兹石窟……咳咳……刻下三百药叉像镇压疫鬼……”

陈骁的伏火弩应声炸膛,箭筒里滚出串人牙佛珠。裴昭的银针挑起佛珠,珠面密文遇血显形:「永平三年七月初七,药人裴昭承佛骨。」针尖忽地扎入自己腕脉,血珠弹射到青铜鼎炉,饕餮纹竟蜕变成飞天乐伎,手持的琵琶骨弦正是改良犁的碎铁片。

“校尉看犁头!”裴昭旋身踢飞半具陶俑,残躯撞上悬壶犁——铁刃“铮”地嵌入祭坛幻象中的龟兹王座,王座扶手的狼头图腾突然开口:“裴元方用女儿佛骨炼药时,可想过这因果?”

地裂缝隙涌出滚烫硫磺泉,二十匹骆驼在泉边跪成圆阵。驼峰皮肉裂开,每具驼峰里都蜷着胎形水晶,内藏《千金要方》缺失的「佛骨篇」。裴昭的楠木勺劈开水晶,羊皮卷遇硫磺蒸汽显影:「佛骨药人,需以父血淬针。」

陈骁的佩刀突然不受控地刺向自己心口,刀柄鎏金虎符浮现龟兹文字:「陈氏子当弑父。」血珠溅上裴昭的银针,针管中雷公藤汁突然沸腾,在空中凝成裴元方的虚影——他手中金针正刺入襁褓婴孩的卤门。

“昭儿,看仔细了。”虚影突然开口,金针在婴儿头顶划出星图,“这三百处暗穴,才是真正的《千金要方》。”

药田突然地动山摇,盲眼妇人的乌木杖绿芽暴涨成参天巨树。树皮皲裂处渗出琥珀色药露,每滴药露中都封印着具陶俑胎儿。裴昭的银针引着硫磺泉射向树冠,琥珀遇热炸裂,三百胎儿虚影齐声啼哭,声波震碎青铜面具——面具下的脸,竟是老年陈骁布满金斑的容颜。

“时辰到了。”波斯尸首突然爆成血雾,凝成龟兹王族祭坛的模样,“当年你爹剖开三百药人天灵盖,才炼成这改命换天的星髓针法。”

裴昭的银针却刺入虚影手中金针,两针相撞爆出梵文火花。火花溅到陈骁眉心,虎符烙痕竟游出条金线蜈蚣,直钻入他的耳道:“永平三年冬,陈校尉护送的根本不是裴家女眷……”

金线蜈蚣钻入陈骁耳道的刹那,药田上空的梵音骤然变调。三百陶俑胎儿的啼哭汇成《破阵乐》,盲眼妇人的乌木巨树应声倾倒,树根带出的泥浪里翻涌着人形何首乌——根须纠缠成经络图,每处穴位都嵌着西域银币。

裴昭的楠木勺劈开泥浪,勺底“悬壶“残纹忽地吸住何首乌根须。根须遇血膨大,竟在泥地上勾出龟兹王陵的暗道图。图中祭坛处标着枚带倒刺的银针,针尾坠着陈骁铠甲上的火烙虎符。

“校尉的虎符不是调兵令……“裴昭银针引着硫磺泉射向陈骁耳后,“是开启药人颅骨的钥匙!“

针尖触到金线蜈蚣的刹那,陈骁右眼瞳孔突现星芒,嘶吼着撕开胸前护甲——心口旧伤疤已化作活体图腾,三百暗穴正在皮下蠕动,每个穴位都涌出靛青药露。

波斯尸首爆成的血雾突然凝成铜镜,映出永平三年秘辛:龟兹祭坛上,裴元方手持星髓金针,针尖却不是刺向女婴卤门,而是扎进自己左眼。“昭儿非药人,乃药引!“镜中裴元方独目泣血,“唯有父剜目为媒,方可破这换命邪术!“

铜镜“咔“地裂成八瓣,每片残镜都映着不同时空——

第七片镜中,盲眼妇人正在太医署地窖焚烧《佛骨篇》,火舌舔舐处显出小字:「药人双生,佛魔同体。」

第二片镜中,陈骁在安西军营帐内吞咽蜡丸,喉结处金斑与如今耳内蜈蚣如出一辙。

第五片镜面突然溅上胎血,映出药田底下庞大的青铜罗盘:盘面刻着龟兹历法,指针竟是裴昭周岁时的银铃铛,铃舌指向陇山坡一处新坟——碑文被酸雨蚀出裴元方绝笔:「昭儿及笄日,地龙吞佛时。」

陈骁的伏火弩突然调转方向,箭镞裹着硫磺泉射向新坟。坟土炸开的瞬间,二十具青铜药人棺破土而出,棺盖饕餮纹咬合处卡着半卷《河西屯田志》——永平六年春的批注页正在渗血,墨迹晕染成新字:「屯田非耕,实镇龙脉。」

裴昭的银针贯穿《屯田志》,针管雷公藤汁与棺中药露相融,在空中爆出龟兹星图。图中紫微垣处缺了一星,缺口形状正是她腕间银铃的镂空纹。当铃铛贴近星图缺口时,三百药人棺突然“嗡“鸣,棺内传出木鱼敲击声——每声都合着陈骁心口暗穴的搏动。

“这才是梵音真相……“波斯尸首残留的咽喉突然发声,“你听见的每声木鱼,都是药人颅骨被金针叩击的声响!“

地裂缝隙忽然涌出滚烫的酥油,青铜罗盘遇油即转。当银铃铛指针划过“地龙吞佛“的碑文时,整个陇山坡开始倾斜——土层下露出半座倒悬的千佛窟,窟中佛像掌心皆托着水晶颅骨,脑内金丝缠绕成《千金要方》缺失的「换髓篇」。

裴昭的楠木勺刺入倒佛眼眶,勺底残纹吸出颗琉璃眼球。眼球遇风显影:永平三年冬,真正的裴昭女婴被调包,襁褓中赫然躺着个龟兹血统的男婴——那婴儿后颈金斑,正与陈骁旧伤渗出的药露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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