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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攥着半颗琉璃心后退时,酥油池突然凝成铜镜。镜中映出陈骁剜心那夜的真实场景——他割开胸膛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团缠绕金丝的血萎蒿!侏儒弟弟的狂笑震碎镜面,碎渣扎入裴昭腕间银铃,铃舌金针突然倒转刺向她自己心口。
“师妹可知情蛊真相?“侏儒扯开衣襟,心口处血萎蒿如活物蠕动,“当年你饮的根本不是师兄的心头血……“他指尖琉璃碎片划破裴昭脖颈,血珠坠入酥油池,竟化出永平六年上元夜的幻象——
陈骁跪在龟兹祭坛前,傩面巫医将血萎蒿根须植入他心脉。根须遇药人血即开花,那花蕊中蜷缩的,正是裴昭及笄夜咬过的合欢散药丸!
“好个换心傀儡!“裴昭的银针贯穿幻象,针尖却刺中真实存在的陈骁左眼。他瞳孔金丝游动,虎口合卺纹突然裂开,钻出条与侏儒心口同源的血萎蒿:“昭儿,当年我确实用血萎蒿根代替了半颗心……“
盲眼妇人的乌木杖突然横插进来,杖头新绽的合欢花吞食血萎蒿:“傻丫头,他心脉里养的是龟兹情蛊母虫!“花瓣层层剥落,露出花芯的青铜匣——内藏半幅褪色的《合卺图》,画中新娘后颈刺着药人编号三十九。
裴昭的楠木勺劈开青铜匣,羊皮婚书迎风展开。陈骁的血滴在“永结同心“处,墨迹竟化作活蛊虫:“那年上元夜送蜜饯的……咳咳……确实是我。“他虎口血萎蒿突然暴长,缠住裴昭脚踝,“但往蜜饯里塞合欢散的,是阿弟假扮的送药僮!“
傩面侏儒的宫灯突然爆出青色焰火,火光中重现裴府梅园雪夜:陈骁浑身是血翻墙而入,怀中护着的西域蜜饯沾满冰碴。而假山后闪过的送药僮,耳后赫然印着龟兹奴隶烙痕——与青铜椁女尸腕间的烙印一模一样!
“原来你早知我身世……“裴昭的银铃缠住侏儒脖颈,“当年调换婴孩的产婆,耳后也有这龟兹奴印!“铃舌金针挑开侏儒傩面,第三层脸皮下露出陈年烫伤——正是永平三年产房走水时,被火舌舔舐过的痕迹。
陈骁的伏火弩突然调转,箭镞射穿侏儒心口血萎蒿。靛青汁液喷溅到青铜椁女尸面门,那空洞的左眼突然滚落血泪:“昭儿……莫信这换心人的……鬼话……“女尸喉头挤出沙哑嗓音,竟与裴夫人临终前的声线重叠!
酥油池底突然浮起串人骨念珠,每颗骨珠都刻着西域情诗。裴昭的银针挑开第七颗骨珠,珠芯藏着的帛书残页正在渗血——是陈骁笔迹:「永平六年霜降,以血萎蒿替心护昭儿,然情蛊噬心,恐难久伴。」
侏儒垂死抓住裴昭裙角,咽喉血萎蒿开出血色曼陀罗:“师妹可知……师兄每句情话……都是情蛊母虫在……“花朵突然爆散,毒粉凝成铜镜——镜中陈骁每夜都在太医署地窖剜肉饲蛊,而窗外偷窥的青铜椁女尸,正在雪地上写满「昭」字。
“原来校尉剜心不止一次……“裴昭的银针突然软化,针管雷公藤汁化作情蛊解药滴入酥油池。池面浮现龟兹密卷:「情蛊母虫死,宿主心脉绝。」她腕间银铃突然炸碎,铃舌金针直刺陈骁眉心:“这十年虚情,今日该偿了!“
陈骁不避不让,任金针没入印堂。血珠顺着鼻梁滑落,在合卺纹上勾出龟兹殉情咒文。千佛窟突然地动山摇,三百药人替身齐声泣血:「情蛊灭,药人亡,地龙吞天日月藏!」
酥油池沸腾如熔金,陈骁眉心血珠坠入池心的刹那,三百药人替身的泣血声突然转为龟兹《求凰曲》。盲眼妇人的乌木杖在池面勾出连理枝纹,枝头并蒂莲绽放处,赫然嵌着裴昭周岁时抓周的九棱针筒与陈骁的断箭箭镞。
“昭儿……“陈骁染血的手指抚过裴昭腕间碎铃,“永平六年霜降,你在此处为我包扎箭伤时……“他忽然扯开胸前绷带,旧伤处新肉虬结如合欢树枝,“可曾发现这伤疤会随月相盈缺变化?“
裴昭的银针突然刺入他心口合欢纹,针尖挑起半条金线蛊虫:“校尉这伤每逢朔月剧痛,是因当年埋箭镞时——“她手腕猛抖,箭镞破空钉入酥油池壁,锈迹剥落处露出西域情诗的下半阙,「尘满面」三字正化作活蛊,啃噬着池底玉髓浆。
傩面侏儒的残躯突然暴起,心口血萎蒿缠住青铜椁女尸的脚踝:“好师妹,你可知师兄为何选霜降日换心?“他撕开女尸嫁衣,腰封暗袋滚出串人骨算筹——正是当年陈骁教裴昭演算《周髀算经》用的龟兹占星筹!
裴昭的楠木勺劈开算筹,筹面星图遇血显影:永平六年霜降夜,陈骁在太医署地窖用星髓金针刺入女尸卤门,将裴昭的命格渡给这具药人替身。而窗外飘落的梅瓣上,盲眼妇人正用乌木杖尖蘸血写着「李代桃僵」……
“原来校尉早知我是替身……“裴昭的银铃碎片扎入掌心,血珠在池面凝成龟兹合卺杯,“那年上元夜你赠的蜜饯里,夹着的不是合欢散——“她突然掀开青铜椁女尸的盖头,尸身口中含着的,正是当年咬过半边的西域蜜饯!
陈骁的伏火弩突然调转,箭尾火浣布裹着半封血书射入池心:「霜降夜渡命格,只为破你先天心疾。」血书被玉髓浆浸透,显出隐藏字迹:「然药人替身需情蛊为引,吾以半心饲蛊十年矣。」
千佛窟顶突然坠下梅雨,雨滴打在女尸嫁衣上洇出《龟兹医典》残页。裴昭的银针引着雨水刺入自己承浆穴,剧痛中闪过零碎记忆:陈骁在雨夜抱着高烧的她闯入太医署,用乌木杖撬开秘药柜时,后颈赫然印着龟兹奴隶烙痕!
“这烙痕……“裴昭的银针突然软化,针管雷公藤汁化作解药滴入陈骁虎口,“与产婆耳后的一模一样!“解药遇合卺纹沸腾,纹路扭曲成安西军密文:「永平三年冬至,骁领龟兹战俘三百充作药人。」
傩面侏儒的残魂突然狂笑,宫灯照见池底青铜镜——镜中陈骁正在战俘营挑选与裴昭容貌相似的少女,而盲眼妇人手持星髓金针,将她们后颈刺上「药人三十九」的金印!
“师兄选的都是孤女……咳咳……喉间有月牙胎记的……“侏儒的琉璃眼球滚到裴昭脚边,瞳孔映出她锁骨下的淡金月牙痕,“因为真正的裴昭女婴……“
地窟突然地动山摇,青铜椁女尸的左眼量天尺碎片折射出终极幻象:永平三年产房,裴夫人怀抱的婴孩后颈光洁如雪,而窗外暴风雪中,真正的裴昭女婴正被龟兹巫医装进镶满星髓金针的玉棺!
玉棺中真裴昭的啼哭声穿透千佛窟时,青铜椁女尸突然暴起。她左眼的量天尺碎片折射出诡谲星图,图中天璇位缺角处,正是裴昭锁骨下的月牙胎记。傩面侏儒的残魂突然尖啸:“师妹这胎记……咳咳……是龟兹王族选药人的烙印!“
裴昭的银针突然软化,针尖雷公藤汁化作血珠滴入玉棺缝隙。棺盖浮雕的西域曼陀罗遇血绽放,花芯处嵌着的星髓金针突然倒转,直刺她眉心月牙胎记。陈骁的伏火弩凌空拦截,箭镞却穿透傩面侏儒的残躯——他心口血萎蒿突然暴涨,缠住裴昭的银铃残片。
“昭儿快走!“陈骁虎口合卺纹裂开,钻出的血萎蒿根须与玉棺中的金针共鸣,“这玉棺要收的是药人魂……“话音未落,女尸突然扯开嫁衣,腰腹处蛇形刺青遇光游动——正是《龟兹医典》记载的「移魂咒」!
盲眼妇人的乌木杖突然插入玉棺,杖头新绽的合欢花吞食星髓金针:“傻丫头,你才是真正的药人三十九!“花瓣剥落处露出青铜镜,镜中真裴昭女婴正被巫医刺入月牙烙印,而产房角落的裴夫人,双手赫然戴着龟兹奴隶的镣铐!
裴昭的楠木勺劈碎铜镜,碎渣扎入腕间银铃残痕。血珠在酥油池面凝成永平三年秘辛:裴夫人原是龟兹进贡的药人,大婚夜被裴元方用星髓金针洗去记忆。而真正的裴昭,早在她胎动那日就被替换成龟兹王族血裔!
“难怪我的血能催熟血萎蒿……“裴昭的银针突然刺向自己太阳穴,“校尉这些年护着的,究竟是这个裴昭,还是龟兹王族的药人棋子?“
陈骁的伏火弩突然调转,箭尾火浣布裹着半颗琉璃心射入玉棺。棺中真裴昭的哭声戛然而止,女婴额间月牙胎记竟与青铜椁女尸的蛇形刺青咬合。当地窟穹顶坠下血雨时,三百药人替身突然齐声泣血:「真魂归位,替身当诛!」
盲眼妇人的乌木杖在雨中疯长,根系缠住裴昭脚踝:“当年老身用合欢藤替你改命,今日该还债了!“杖身裂开处涌出靛青药露,露中沉浮着陈骁这些年剜心的记忆碎片——每个朔月之夜的剧痛,都对应着裴昭一次心疾发作!
傩面侏儒的残魂突然暴起,宫灯照见玉棺底部铭文:「药人双生,真魂永囚。」他撕开自己胸口的血萎蒿,花芯处蜷缩着婴孩大小的裴昭虚影:“师妹可知……师兄换心时……把你的半魂……藏在了情蛊里……“
裴昭的银针突然贯穿侏儒眉心,针尖挑出的记忆帛书遇雨显影:永平六年霜降夜,陈骁跪在龟兹祭坛前,将真裴昭的半魂封入自己心脉。而青铜椁女尸突然开口,声线与玉棺中的啼哭重叠:“阿骁……你护着的……从来都是……我的影子……“
千佛窟突然地动山摇,倒悬佛像手中的水晶颅骨齐声诵经。当梵音震碎三百药人替身时,裴昭锁骨下的月牙胎记突然渗血——那血珠在空中凝成龟兹王族图腾,而玉棺中的真裴昭正缓缓睁眼,瞳孔中映出陈骁支离破碎的合卺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