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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棺中真裴昭睁眼的刹那,青铜椁女尸嫁衣上的蛇形刺青突然游出,缠住陈骁支离破碎的合卺纹。裴昭的银针挑破自己锁骨下的月牙胎记,血珠溅在酥油池面,竟凝成龟兹王族祭坛的星轨图——天枢位缺角处,正卡着陈骁当年赠她的鎏金臂钏。
“校尉这定情信物……“裴昭扯断臂钏扔进玉棺,金片割破真裴昭的眼角,“原是用来镇我魂魄的锁魂箍!“泪血渗入棺底曼陀罗纹,青铜椁女尸突然暴起掐住陈骁咽喉,嫁衣下露出永平三年产房的血书残页:「换魂需至亲心头血,陈氏子当弑父。」
盲眼妇人的乌木杖突然裂成两截,杖芯滚出串琉璃药瓶——正是当年陈骁在太医署地窖试药用的器皿。裴昭的银针刺破药瓶,靛青药雾中浮现惊心画面:陈骁剜出自己半颗心时,窗外闪过的黑袍人正往药罐里撒龟兹忘情散!
“原来从始至终……“裴昭的楠木勺劈开青铜椁,椁底暗格里蜷缩着具幼童骸骨,“校尉连自己的心都算计!“骸骨掌骨间紧握的玉璜,正是裴元方临终前塞给她的「悬壶玉」,此刻璜面裂纹却拼出陈骁的军籍编号。
陈骁的伏火弩突然调转,箭尾火浣布裹着半颗琉璃心射向玉棺。真裴昭的啼哭转为尖笑,女婴身躯暴涨成少女模样,后颈蛇形刺青与青铜椁女尸的图腾咬合:“师兄可知,当年产房换婴的……咳咳……是你亲娘?“
酥油池突然沸腾如熔岩,池底浮出串青铜钥匙——每把钥匙都刻着裴昭曾救治的病患姓名。盲眼妇人突然扯开蒙眼葛布,烧伤的眼眶里嵌着星髓金针:“老身用三百病患的阳寿替你改命,今日该收利息了!“
裴昭的银针引着金针暴雨般射向陈骁,却在触及他心口时陡然软化。雷公藤汁化作情蛊解药滴入合卺纹,陈骁破碎的瞳孔突然映出年少光景:永平六年上元夜,他浑身是血翻进裴府梅园,只为塞给她半块没沾忘情散的蜜饯。
“昭儿……蜜饯铺子第三块砖下……“陈骁的虎口突然裂开,血萎蒿根须缠住玉棺中的真裴昭,“埋着你最爱的……“话未说完,傩面侏儒的残魂突然自棺底窜出,手中宫灯照见骇人真相——
蜜饯铺暗室中,三百罐西域蜜饯正在渗血,每个陶罐都贴着裴昭救治过的病患姓名。盲眼妇人用乌木杖撬开暗格,取出枚青铜钥匙插入陈骁后脑——钥匙转动声里,陈骁的眼神突然空洞如傀儡,伏火弩缓缓对准裴昭眉心。
“好个痴情种!“侏儒残魂的宫灯映出陈骁颅内的青铜锁芯,“他的情思早被炼成操控药人的机括!“灯影里重现裴府梅园雪夜:陈骁跪在雪地里剜心时,颅后钥匙孔正渗出混着忘情散的黑血……
裴昭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太阳穴,雷公藤汁混着情蛊母虫的血爆成毒雾:“校尉既无心,我便毁了这傀儡身!“毒雾中青铜椁女尸突然哀鸣,嫁衣化作万千血萎蒿缠住玉棺——棺中真裴昭的月牙胎记正在吞噬陈骁的合卺纹!
千佛窟顶坠下梅雨,雨滴打在裴昭残破的银铃上。当陈骁的伏火弩最终垂下时,他颅后钥匙孔突然钻出条金线蜈蚣,虫身缠着半片褪色的蜜饯包纸,纸上稚拙字迹依稀可辨:「昭儿笑,甜十年。」
蜜饯包纸在雨中渐软,稚拙字迹晕成血渍时,裴昭的银针正卡在陈骁颅后钥匙孔。青铜锁芯转动声里,酥油池底浮出三百枚蜜饯核——每颗核仁都刻着《千金要方》的残页,遇血显出的朱批却是陈骁少年笔迹:「昭儿畏苦,特调甘菊蜜。」
“校尉这甜味毒药……“裴昭的楠木勺劈开蜜饯核,勺底“悬壶“残纹吸住渗出的琥珀色糖浆,“竟用我救过的三百病患精血炼蜜?“糖浆遇雷公藤汁沸腾,在空中凝成龟兹血祭阵图,阵眼处蜷缩的正是她当年救治的第一个病患——那女童腕间银铃,此刻正在陈骁颅后钥匙孔中叮当作响。
盲眼妇人突然扯断乌木杖,杖芯滚出串青铜骰子——六面分别刻着裴昭的喜怒哀乐。当骰子坠入酥油池时,池面浮现永平六年秘辛:陈骁在蜜饯铺地窖剜心取血,糖浆里掺的甘菊蜜,正是为遮掩他心头血的苦涩!
“昭儿……“陈骁的傀儡身突然颤动,伏火弩箭尾火浣布裹着半片琉璃心射向玉棺,“蜜饯第三块砖下……藏着你最怕苦的……“弩箭穿透青铜椁女尸的刹那,棺底暗格弹出一包油纸裹的甘菊蜜——糖霜早已板结,却依稀能辨出孩童牙印。
裴昭的银针突然软化,针尖蘸了蜜糖刺入自己承浆穴。剧甜中闪过零碎记忆:十岁那年的陈骁翻墙递来蜜饯,糖霜沾满他虎口的新伤。而当她问起伤痕,少年只说是练箭磨的——如今那伤疤的位置,正与傀儡锁芯的钥匙孔重叠!
“原来校尉的傀儡锁……“她腕间银铃残片突然暴长,铃舌金针直刺陈骁旧伤,“本就是为你我备下的退路!“针尖挑开的皮肉里,青铜锁芯正在融化,淌出的鎏金液体遇甘菊蜜凝成龟兹文字:「情锁自毁,需至苦泪。」
傩面侏儒的残魂突然尖啸,宫灯照见玉棺底部暗纹——真裴昭的右手指骨缺失一截,断口正与陈骁当年剜心的匕首柄吻合!青铜椁女尸突然暴起,嫁衣袖箭射穿酥油池面,三百病患的蜜饯罐应声炸裂,每个陶片都映着陈骁剜心时的狰狞表情。
“好个痴情戏码!“侏儒撕开自己胸口的血萎蒿,花芯处蜷着枚青铜哨笛,“师兄可知……当年你在太医署地窖剜心时……“他吹响哨笛,玉棺中的真裴昭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陈骁被傀儡锁操控着剜出女童银铃的画面!
裴昭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眼尾,雷公藤汁混着血泪坠入酥油池。当至苦泪触及情锁鎏金液时,青铜椁女尸突然哀鸣着褪去嫁衣——衣襟内衬密密麻麻缝着孩童的乳牙,每颗牙冠都刻着「昭」字的变体!
“校尉可知……“盲眼妇人突然扯开蒙眼葛布,烧伤的眼眶里嵌着陈骁的断箭箭镞,“这些乳牙……咳咳……是你亲手从药人替身嘴里拔的……“箭镞锈迹剥落处,露出西域文字:「换魂需噬骨,每齿抵一命。」
陈骁的傀儡身突然暴起,伏火弩射穿傩面侏儒的宫灯。火光中三百蜜饯罐突然拼成龟兹王座,王座扶手的狼头图腾张口咬住裴昭:“师妹该谢我……若不是师兄用三百童齿替你改命……你早该在及笄那年心脉尽断……“
裴昭的银铃残片突然刺入狼目,铃舌金针蘸着傀儡锁的鎏金液,在王座刻出《龟兹医典》终极禁术:「情锁既开,双魂俱灭。」当鎏金液渗入她腕间月牙胎记时,玉棺中的真裴昭突然伸手探向陈骁心口——那破碎的合卺纹里,赫然蜷缩着半缕她十岁时的青丝!
千佛窟顶坠下血雨,倒悬佛像手中的水晶颅骨齐诵往生咒。当裴昭捏碎青丝撒入酥油池时,陈骁的傀儡身突然拥她入怀——没有心跳的胸膛里,三百枚蜜饯核正在拼凑少年最干净的笑意:“昭儿……第三块砖下……还有最后一颗……没沾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