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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的暮色漫过窗棂时,夏至正用银匙分着新焙的龙井茶饼,林若葭忽然用茶夹敲了敲茶盏:“这茶渍纹路太像我前段时间修复的那幅古画的纹路了。”
话音未落,书房的雕花木门被拍得震天响,赵心歆不知何时从哪里拎着一瓶马爹利酒瓶坐在地上靠在门框,香槟色真丝裙蹭满青砖墙灰,“夏至,夏至...嗝...来陪我喝酒。”
夏至刚要起身,林若葭已挡在她身前。月光漏过赵心歆晃动的钻石耳坠,在林若葭的汉服襦裙上投出细碎光斑:“赵小姐,你似乎酒还未醒,你确定还要喝?”
赵心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服气地说:“当然要喝呀,一醉解千愁呀。”
夏至看着赵心歆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样子,扶额深吸一口气,“又来了。”立即起身去扶赵心歆。
“夏至,夏至,我想喝酒。”赵心歆看到夏至,仿佛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听到赵心歆的话,夏至头皮都发麻了,这还醉着呢就想喝酒了,这赵心歆一天不折磨她是过不去了吧,“赵心歆,你还醉着呢?还喝酒,你不要命了。”
“不嘛,夏至,我就想喝酒,你们都有伴...”赵心歆突然将酒瓶砸向影壁,琉璃碎片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雨燕,“陆禹走了,大哥这段时间也在忙着找她女朋友,二哥也不管我,”她染着酒渍的指尖戳向夏至胸口,“你…你都有人陪着喝茶,我就我一个人!你陪我喝酒嘛,夏至,求求你了。”
夏至望着飞溅到鞋子上的酒液,忽然想起赵心歆也是个可怜人,她转身从橱柜里取出荷叶盏:“东街超市还开着。”
林若葭拽住她衣袖:“你疯了?她还醉着呢?...”
“我知道她需要的是解酒汤,可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让她喝,她怕是会闹得天翻地覆,我俩就舍命陪君子吧。”夏至晃了晃手机,暗绿色茶汤在屏幕上投出加密信息——已通知安保队。
桂花酿的香气漫过青石台阶时,陈念尧的越野车正碾过古镇牌坊的月光,心里焦急得要死,三人中就赵心歆的酒量还可以,一个夏至一个林若葭都是三杯就醉的人,这三人现在凑在一起喝酒,这不是胡闹嘛。
当陈念尧接到林若葭的消息,一刻也不敢停歇,开着车立即往古镇赶,希望这三个女子不要喝得太醉。当他赶到外婆的老屋院子里的时候,夏至、林若葭和赵心歆正端着酒杯干杯,赵心歆嘴里念念有词:“为了狗屁爱情,干杯。”
“我说赵心歆,你…你就不应该对男人抱有任何期待,你当年为了那个陆禹,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他不也和你分手了?”林若葭虽然说话的思路还比较清晰,但陈念尧看得出来,她已经喝醉了。
“你们不懂,我赵心歆这辈子就爱陆禹一个人,即便他是个渣男,我也爱他。”
林若葭看了看赵心歆,摇摇头,转头搂着夏至的脖子说:“我跟你说,夏至,赵心歆绝对是疯了,她绝对是个恋爱脑,不然怎么会这么傻,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挂死。”
夏至脸颊通红,酒气熏天,“若葭,你…你说得对,她…她就是…妥妥的…恋爱脑,病得…不轻,我们拯救不了的。”
“你说你家梁知珩会不会也是渣男?”若葭借着酒意问。
当林若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梁知珩刚推开院门,梁知珩的翡翠扳指磕在门上,梁知珩看到了满院的狼藉,以为夏至出什么事了,不禁眉头紧锁,又看到了站在前方的陈念尧,立马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了,夏至怎么?”
陈念尧无奈地说:“你自己看。”
“如果…梁知珩…他敢辜负我,我就把他…把他阉了,然后…扔进这古镇的护城河。”夏至借着酒意大胆地说。
梁知珩听到夏至的话,直接震惊,这还是他认识得温婉可人的夏至吗?还是说,这才是夏至最真实的一面。
夏至的话,也惊到了自家哥哥陈念尧,陈念尧看了一眼夏至,又看了看梁知珩,他不确定自家妹妹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借着酒意胡说,不过,看梁知珩的表情,的确不好看,他得为自家妹妹的幸福做点补救,“梁总,你别介意啊,我家夏至酒量不是很好,她喝醉了就喜欢胡说。”
“夏至,你…不会是胡说的吧?”林若葭又接着问。
夏至又喝了一杯酒,强装清醒,“我没胡说,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陈念尧整个人都不好了,头顶的忧愁都快藏不住,这林若葭怎么一个醉酒就喜欢给别人挖坑,这夏至也是,喝醉了就不管不顾了,这话是能说的吗?
“来,干杯,我,我们接着喝,”赵心歆又拿了两瓶啤酒递给了夏至和林若葭,三人拿着啤酒瓶,嘴里大声喊着:“干杯。”
“夏至,我觉得你…你…你说得对,男人对不起我…我们,就…就…应该把他阉了,扔…扔河里喂鱼。”赵心歆边喝酒边说。
陈念尧看梁知珩脸都黑了,“梁总,喝醉了,别介意。”然后快速跑到林若葭身边,用手捂住林若葭的嘴。林若葭还想说什么,但嘴被捂住,只得“支支吾吾”说出一些听不清的话,过了十几秒,林若葭终于反应过来嘴被别人捂住了,用力掰着陈念尧的手,不过因为喝了酒浑身无力,她的那点力气对陈念尧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夏至看到好友的嘴被捂住,立即起身,想要过去帮林若葭,起来时没注意,脚绊到了啤酒瓶,夏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梁知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夏至,夏至才没摔倒,看着夏至红如晚霞的脸颊,梁知珩确定夏至喝醉了,要质问的话,活生生堵在了嘴里。
夏至头很晕,她靠在梁知珩怀里,看到的梁知珩一直有重影,一直在动,开始调戏梁知珩,伸手捏捏梁知珩的耳朵,拉拉他的脸颊,笑嘻嘻地说:“你…你…你好像,我男朋友…嗝…梁知珩哟!”
夏至的酒嗝熏得梁知珩浑身难受,梁知珩看着夏至,脸黑成了煤球。
“梁知珩!“夏至突然挣开梁知珩的怀抱,弯腰抱着空酒坛站起来,月白旗袍襟前晕着嫣红酒渍,“你看这个冰裂纹...嗝...比你的规划图还漂亮...”
林若葭突然揪着陈念尧的耳朵,打着酒嗝说:“你…你…你好像是陈…陈念尧…肥头…大耳的。”
听到这话,陈念尧脸黑得不行,他真的很想给林若葭两巴掌,但他又不能跟一个喝醉酒的人斤斤计较。
林若葭此时已经挣脱了陈念尧的束缚,闻言抬头笑道:“陈…陈大医生来得正好!这位患者需要针灸醒酒...”手指突然点在陈念尧喉结,“檀中穴在这里?”
梁知珩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夏至,却被她拽着衣领按坐在石凳上。夏至突然凑近他眉眼:“这位公子面相贵不可言...就是夫妻宫有颗朱砂痣...”
陈念尧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酒坛,坛底“1983“的款识让他瞳孔微缩——这是窖藏 30年的白酒,她仨不要命了,
“还给我!”林若葭突然扑来,石榴红披帛缠上陈念尧手腕,“这是我的酒,不给你喝”她打了个酒嗝,指尖戳着他胸口。
赵心歆忽然抱着夏至的胳膊嚎啕大哭:“你们都有归处...”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拽得夏至的旗袍皱巴巴的,“就我没有,就我…是孤家寡人。”
陈念尧望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林若葭,她正用银针在自己手背试穴。月光淌过她发间玉簪,在他腕上刺出粒血珠:“百会穴止呕...”针尖却戳在他合谷穴。
子时的打更声惊起夜鹭时,梁知珩终于把夏至哄进厢房。她蜷在床上数着他的沉香珠,突然含糊道:“那年静慈...你的伞为什么是三十六骨...”
梁知珩掖被角的手蓦地顿住。窗外陈念尧正扛着昏睡的赵心歆往客房走,林若葭拎着药箱踉跄跟随,哼着荒腔走板的《牡丹亭》。
“因为...”他取下夏至发间的竹叶纹银簪,“佛说三十六洞天,我要走过所有轮回才能...”均匀的呼吸声打断了下文。
月光照亮院子时,三个姑娘都已熟睡,梁知珩守了夏至一夜,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