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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山脚的晨雾中，郑缘蹲在溪边洗漱。冰凉的溪水让他打了个激灵，彻底驱散了睡意。木芽趴在他肩头，两片嫩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朝阳下泛着淡金色的纹路——这是经历血战后出现的变化。
“今天应该就能到山门了。“郑缘拧干布巾，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五个月的跋涉，身上衣衫早已破烂不堪，但那双眼睛却比离开村子时明亮了许多。
木芽突然竖起叶片，警惕地转向西面的树林。郑缘手指下意识按在腰间的猎刀上——自从遭遇土匪后，这把刀已经饮过七次血。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灌木走了出来。
“柳兄？“郑缘惊讶地看着衣衫褴褛的书生，“你怎么...“
柳彦苦笑着拍了拍包袱上的尘土：“说来惭愧，跟丢了商队，在山里转了两天。“他忽然压低声音，“郑兄，这一带有古怪，我昨晚看见几个和尚在搜山。“
郑缘心头一紧。自从白溪镇遭遇那群僧人后，他特意在梦中探查过——那些和尚隶属“金钵寺“，正在寻找一块能“窥探天机“的青铜残片。而自己胸前挂着的，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先离开这里。“郑缘快速收拾行装，忽然想起什么，“柳兄，你之前说的'文气'，具体要如何蕴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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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人在一处隐蔽的山洞过夜。柳彦借着篝火讲解儒门修行要诀：
“文气源于胸中浩然之气，需以经义为骨，诗词为肉...“他说着从包袱里取出本手抄册子，“这是我整理的《养气十要》，郑兄若有兴趣...“
郑缘接过册子，手指触到纸页的瞬间，忽然一阵恍惚——他进入了梦境状态。
梦中浮现出柳彦苦读的场景：寒窗下，书生反复吟诵《孟子》篇章，每读一遍，就有一丝白光从书页流入他口鼻；而当读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时，那白光竟化作实质的气流在经脉中流转...
更让郑缘惊讶的是，柳彦梦中偶尔会浮现几段陌生文字：“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些句子念出时，产生的文气竟是普通诗句的十倍有余！
“这是...“郑缘猛然意识到，这些可能是此方世界未曾出现过的文章。前世记忆中的名篇，在这里或许能产生惊人效果。
醒来时，东方已泛白。郑缘发现手中册子多了几行新字——是柳彦添的批注。而木芽正紧张地拽他衣角，小手指向洞外。
“有人来了？“郑缘压低声音问。
木芽点点头，又摇摇头，做了个“佛珠“的手势。
郑缘悄悄摸到洞口，透过缝隙看到三个灰袍僧人正在溪边搜寻。为首的正是白溪镇见过的老僧，此刻他手中铜钵不断旋转，发出诡异的嗡鸣。
“感应越来越弱了...“老僧皱眉道，“那小子肯定用了什么法子遮掩气息。“
年轻些的僧人不解：“师叔，区区一块青铜片，值得咱们...“
“闭嘴！“老僧厉声呵斥，“那可是记载着'天机图'的残片！若能参透，我金钵寺何须再看青岚宗脸色！“
郑缘屏住呼吸，轻轻按住胸前微微发烫的残片。自从吸收了匪徒鲜血，这残片似乎与他产生了某种联系，此刻正传递着危险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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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僧人走远，郑缘立即带着柳彦转移。途中，他尝试按照梦中所得的方法养气。
“天地有正气...“他在心中默念文天祥的《正气歌》，每念一句，就感觉胸中有一股暖流涌动。更奇妙的是，体内那股源自修士梦境的“剑气“竟与文气产生了共鸣！
柳彦突然瞪大眼睛：“郑兄，你...“
郑缘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周身竟浮现出淡淡的白光，衣袍无风自动。更惊人的是，这白光与青铜残片的青光交织，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膜。
“这是...文气外显？“柳彦声音发颤，“我苦读十年都做不到...“
郑缘若有所思。看来前世的名篇在此界确有奇效。但没等他细想，木芽突然发出急促的“吱吱“声——僧人们折返了！
“在那里！“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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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慌不择路地冲进一片密林。郑缘边跑边感受着胸前残片传来的波动——那些僧人显然是靠某种法术追踪青铜片的气息。
“必须遮掩气息...“郑缘想起梦中见过的画面，突然灵光一闪。他拉住柳彦：“帮我护法片刻！“
盘膝而坐，郑缘尝试调动体内所有力量：剑气在经脉中游走，文气在胸中翻腾，就连木芽传递来的自然之力也加入其中。三种力量在青铜残片的引导下，渐渐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他和木芽的气息完全包裹。
柳彦看得目瞪口呆：“气机内敛，神光自晦...这是大儒才有的境界啊！“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郑缘的额头渗出冷汗。就在僧人们即将发现他们的瞬间，老僧手中的铜钵突然停止了嗡鸣。
“奇怪，气息完全消失了...“僧人困惑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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