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秦时:我也成了迷人的老祖宗》最新章节。
稷下学宫藏书阁的夜风卷起竹帘,赢挚斜倚在檀木凭几上,指尖转着半盏冷茶。案头堆着被虫蛀的《韩非子》残卷,缺页处用楚帛填补,墨迹却是秦篆——这是荀夫子亲手修补的孤本。
"先生补书的手艺,比修天下还精细。"赢挚忽然将茶盏扣在"法不阿贵"四字上,茶渍浸透帛面,"可惜补得再好,蛀虫还是在啃书脊。"
帘外传来杖声,荀夫子白发披散,抱着一摞新削的竹简踏入。月光照见他麻衣上的墨渍,袖口还沾着熬胶的鱼腥气:"蛀虫啃书,总比焚书强。"他慢悠悠坐下,抽走赢挚手边的残卷,"秦王烧了七百车竹简,倒让老夫补书补出腱鞘炎。
赢挚轻笑,玄鸟剑鞘忽然挑起案头灯罩。火光跃动间,照出竹简上未干的墨字——"水能载舟"四字才写一半。他剑尖蘸墨,在"舟"字旁补了"亦能覆舟":"先生这字,缺了后半句可不成局。"
荀夫子从袖中摸出棋盘,黑子落于"韩"位:"秦王灭六国如烹小鲜,却不知油沸了会溅火。"
赢挚白子压住"齐"位:"油沸了,就把锅盖换成铁铸的。"他指尖轻弹,一枚黑子从棋盒跳入掌心,"就像先生当年教李斯、韩非——教出个丞相,也教出个掘墓人。"
竹帘忽被夜风吹得狂舞,棋盘上星位错乱。荀夫子按住震动的"楚"位黑子:"李斯矫诏杀扶苏,这局棋你早料到了吧?"
"阿兄要的是一统,不是万世。"赢挚的白子突然砸碎"赵"位黑棋,"扶苏仁弱,镇不住六国余孽的煞气。"
荀夫子忽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丝染红"燕"位。赢挚剑鞘轻点他后心,内力催出淤血:"先生该换个药童了——这止血的艾草,掺了三成断肠草。"
红泥小炉上的茶釜咕嘟冒泡,赢挚抓了把盐扔进去。荀夫子皱眉:"这是蜀地贡茶,该佐蜜。"
"蜜酿出来的都是软刀子。"赢挚舀了勺茶汤泼在棋秤上,黑子被烫得噼啪作响,"就像儒家那套'仁政',甜汤里泡着六国的毒。"
荀夫子用竹夹捞出煮烂的茶叶,叶片在案上拼出"苛政猛于虎":"秦律连坐,一日株连三百户,这叫法治?"
"比你们儒生强。"赢挚剑尖挑起块茶饼,饼上竟压着"山海"暗纹,"至少我的人不会一边喊着仁爱,一边往学宫水井投瘟蛊。"
茶釜突然炸裂,滚水溅向荀夫子面门。赢挚玄鸟剑鞘横挡,水珠凝成冰箭钉入梁柱——柱上密密麻麻全是先前射入的毒针。
"好一个请君入瓮。"荀夫子面不改色地添炭,"这局是赵高布的?"
"是先生那位好徒孙。"赢挚甩出三枚带血的铜钱,钱眼穿着楚地巫符,"张良买了三百死士,要烧学宫嫁祸给罗网。"
荀夫子忽然推窗,夜空中紫微帝星黯淡,苍龙七宿却大亮。赢挚的剑鞘在地上划出星轨:"荧惑守心,阿兄的劫数到了。"
"你布的局?"
"是天道。"赢挚的玄鸟纹玉牌映出星芒,"阿兄吞六国吞得太急,噎住了。"
荀夫子枯手按在《性恶篇》竹简上:"所以你纵容胡亥?"
"胡亥是刮骨刀。"赢挚忽然掀翻棋秤,黑子滚落成大泽乡的地形图,"脓疮不挑破,怎么长新肉?"
风卷残卷掠过"戍卒叫,函谷举"的句子,赢挚的剑尖将其钉在"骊山"位:"先生可知,阿兄的地宫里有座活人俑作坊?"
"活人灌铜,比焚书狠辣。"荀夫子咳嗽着笑出声,"不愧是你们赢氏兄弟。"
鸡鸣时分,赢挚将凉透的茶浇在《王制篇》上:"先生若要阻我,下次该在茶里放鹤顶红。"
"毒死你,谁去杀赵高?"荀夫子把修补好的《韩非子》塞给他,"书脊的蛀虫,老夫清干净了。"
赢挚走到门边忽又回头:"当年先生若肯入秦……"
"当年你若肯读书……"荀夫子吹熄残烛,"罢了,法儒终究不是一路。"
晨光照进藏书阁时,案头茶渍已干成"天下"二字。荀夫子摩挲着赢挚留下的玄鸟纹玉牌,牌底刻着蝇头小篆——"不破不立,不焚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