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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源特高课地下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中岛建英的军刀在福尔马林液里浸泡了整整三小时。
刀柄缠着的白绢上绣着“七生报国”,那是他母亲在靖国神社求来的护身符。
解剖台上摊着益子挺进队最后的情报:七十二具尸体照片里,益子常雄的头颅被灰口铸铁弹片削去半边,脑浆混着血迹凝成诡异的粉白色冻胶。
“连郝西川的衣角都没碰到……”中岛用镊子夹起块娘娘沟现场的照片,他发现有一个从益子队士兵尸体焦黑,这是死前曾遭火焰喷射器灼烧。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金陵审讯室,自己用同样的手法折磨过军统特工,那时他笃信痛苦能锤炼忠诚。
军刀出鞘的摩擦声中,中岛对着防爆镜整理领章,镜面映出身后的“藏品墙”:百团大战被俘指挥官的指骨串成的风铃、太行山妇救会长的头皮制作的鼓面、还有泡在琥珀色液体里的三十对肾脏标本……此刻这些战利品突然扭曲成嘲笑的鬼脸。
“诸君,请见证。”中岛对着虚空鞠躬,那里站着被他益子挺进队的一个个队员,其中不少人是他的熟人——中岛建英在切腹之前已经服用了不少致幻药物。
军刀横握的姿势完美符合《叶隐闻书》的规范:刀刃距腹三指,左肋下切入,右肋下穿出。
第一滴血渗入白衬衫时,地下室铁门轰然洞开,一群鬼子军官蜂拥而至。为首的鬼子宪兵军官快速跑到一脸懵逼的中岛建英面前,轻而易举夺下了中岛建英的军刀。
不久之后,莜冢义男才缓缓走入,将官靴踏碎满地玻璃标本瓶,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上下浮沉。
莜冢义男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刚刚被宪兵军官夺下的军刀上。
“蠢货!”
莜冢义男挥舞手中的指挥杖,把那把军刀当啷一声扫飞出去很远,正好落在标记有“黑云寨”三个字的晋省地图旁,“你以为切腹能换回益子队的骨灰?你是不是还期待着我会赞赏你的忠诚和无畏,甚至为你指定一位有身份的介错人?”
莜冢义男的口气中充满了嘲弄和不屑,
中岛跪坐在血泊里,腹部的浅伤口像咧开的嘲笑。他不得不承认,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切腹自尽,但他还是残留着一丝幻想,幻想莜冢义男或者特高课那位大人物能看在他多年的苦劳,能在关键时刻为他说两句好话,生命
莜冢用杖头挑起益子队的阵亡报告,纸页拍在他脸上发出脆响:“从山本特工队覆灭我就明白,余继承是反斩首战术的宗师!”
莜冢悠然的在中岛建英身边走了一圈,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策反村民发消息,他借此放出诱饵伏击益子挺进队;你派特工,他发动民兵和孩童让老百姓捡洋落;你威胁当地地主大户,他借机找这些大户征收军粮!”
如果莜冢义男懂得后世的网络梗,一定会说“你以为余继承在第三层?其实他在大气层!”
中岛的瞳孔倏然放大,反复思索着莜冢义男说的那些话——无论是策反还是威胁都被余继承提前知晓了,那是他安插的汉奸被民兵活捉的缘由。
尽管不想承认,但余继承每每都快他一步抢占先机。而且更可怕的是。这种情报能力似乎还不是余继承的能力上限,似乎只是为了配合他的布置,刚刚好快他一步而已。这让他有一种被猫逗弄的感觉,而自己就是那只不断涌起希望,又不断收获绝望的老鼠。
“航空队的九七式重爆即将到位。”莜冢突然扔来卷航拍地图,“你去黑云寨标定坐标,为轰炸机指引目标。”
中岛的手指在地图上痉挛。航拍照片显示黑云寨周边新挖的数百假工事,像无数嘲讽的眼睛。他太清楚这任务意味着什么:八路军的反间谍网连益子队都能识破,自己这活靶子进山无异于自杀。
“这次行动需要多少人?”中岛机械地问,喉结滚动吞下带铁锈味的血沫。
“你还想让更多的情报人才落入余继承手里?帝国再也损失不起那么多情报人才了。这次行动就你一个人,你这个特高课的高级军官要有独自完成任务的觉悟。”莜冢的将官帽檐压住冷笑,“带着你的樱花标本和七生报国魂,这也是对你之前行动不力的惩罚。”
泰源城的樱花反常地开了第二季,中岛在启程前夜回到解剖室。他把母亲求的护身符缝进靠近胃部的衬衣内袋位置——这是特高课教的防弹秘术。
军刀重新打磨后去掉了护手,加长刀鞘里却藏着氰化钾胶囊和微型定位器,伪装成雨伞。
福尔马林液里漂浮的肾脏标本突然泛起涟漪,中岛在荡漾的倒影里看见无数个自己:金陵城用红十字旗诱杀伤兵的中岛、诺门罕雪原摆弄尸块的中岛、五台山火烧村庄的中岛……所有虚影最终坍缩成个佝偻的身影,背着电台向太行山的血色夕阳爬行。
朝阳刺破泰源城墙时,中岛建英化装成走方郎中,药箱夹层藏着测距仪。西城门哨兵检查路条时,他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那频率竟与九州团电码的“哒哒”声同频。
“此去黑云寨二百里。”他默念着莜冢的饯别词,“要么带回轰炸坐标,要么成为坐标。”
第一片樱花落在药箱铜锁上时,中岛突然想起1937年的金陵春色。那时他相信樱花是武士魂的化身,如今却惊恐地意识到——樱花不过是会流血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