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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的夏蝉,不过是凡物。”周文山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与狂热,“但这火焰蝉王,却非同凡响。它体型比寻常的蝉要大上数倍,最奇特的是,它那双翅膀,薄如蝉翼,色泽却赤红如火,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它不轻易鸣叫,可一旦振翅发声,那声音,却不像寻常蝉鸣那般聒噪,而是如同深山古刹里传出的洪钟大吕,沉闷,悠远,能穿金裂石,直透人心!”
“传说,用它那对赤红的蝉翼,研磨成粉,混合在生漆之中,涂抹在琴身之上,就能让琴音产生一种独一无二的共鸣。弹奏之时,那声音,便如天籁,能引百鸟朝凤!”周文山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它蜕下的蝉蜕,更是了不得的药材,据说能清心明目,解百毒。这一只蝉王,其价值,不在那千金难求的‘九叶血参王’之下!”
比血参王还值钱?!
赵小军的眼珠子瞬间就瞪圆了,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一只蝉,能卖出那样的天价?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
沈青心里也是微微一动,他示意赵小军别说话,自己则平静地问道:“周老先生,这东西既然如此珍稀,怕是不好找吧?”
“何止是不好找,简直是闻所未闻。”周文山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的丝帛地图,缓缓展开,“这是我祖上传下的孤本,上面记载,只在东北这片极北之地的深山之中,一处名为‘响水崖’的阳面山壁上,才有可能寻到这火焰蝉王的踪迹。它只在盛夏时节,天气最是炎热的正午,才会出来鸣叫。而且,它警觉得很,稍有风吹草动,便遁入树冠深处,再难寻觅。我曾雇佣过几批最好的猎人,都无功而返。”
周文山看着沈青,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恳求:“我听徐老板说了您的本事,知道您是这山里的真神仙。若是您能帮我寻来这‘火焰蝉王’,我愿将这张传世的唐代古琴‘惊鸿’,双手奉上!除此之外,另付酬金,五千元!”
一张琴,加五千块钱,就为了一只蝉!
这手笔,再次刷新了赵小军的认知。他看向沈青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沈青没有立刻答应,他拿起那张丝帛地图,仔细地看了看。这“响水崖”,他倒是有些印象,就在之前去过的“一线天”不远处。那地方地势险峻,人迹罕至,倒确实像是这种奇物会栖身的地方。
他如今不缺钱,但这“火焰蝉王”本身,却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这东西,若是真如周文山所说,那对赤红的蝉翼,或许能用在更意想不到的地方。
“周老先生,这活儿,我接了。”沈青将地图收好,平静地说道,“不过,这蝉,我要活的。”
“要…要活的?”周文山和徐远图都是一愣。
在他们看来,这东西能抓到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要活捉,那难度,简直是登天。
沈青却没有解释,他知道,这蝉王既然如此奇特,其价值,绝不仅仅在于那一对翅膀。他要的,是这整座山林,都为他所用,自然也包括这山里的每一个精灵。
送走了周文山和徐远图,赵小军早已是按捺不住:“沈哥!那还等啥!咱们赶紧去那响水崖,把那红叫驴给它抓回来啊!一张嘴就能换一张古琴,这买卖,上哪儿找去!”
“急什么。”沈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听那周老头说的,这东西警觉得很,飞得又快。你拿个杆子去捅?还是拿个网子去捞?怕是等你爬上树,它早飞没影了。”
这倒是个天大的难题。赵小军挠了挠头,也是一筹莫展。
沈青的脑中却在飞快地盘算着。这火焰蝉王,既然以“火”为名,那它必然极度依赖高温。那对赤红的翅膀,很可能就是它适应炎热环境的关键。反其道而行之,或许,会有奇效。
一个利用物理学中最基础的“热胀冷缩”原理,堪称降维打击的狩猎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快速成型。
“小军,去,把咱们之前给荒山铺设水管,剩下的那些胶皮管子都给我找出来。再去伐木场,找铁牛师傅,让他按照这张图纸,用最薄的铁皮,给咱们打造一个能加压的喷嘴。”沈青胸有成竹地说道。
“啊?沈哥,又要管子又要喷嘴的,咱这是要去给那蝉洗澡?”赵小军满脸的困惑。
“洗澡?”沈青神秘一笑,“不,我是要请它,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第二天,沈青带着赵小军和石家兄弟,直奔那“响水崖”。他没有急着去寻找蝉王的踪迹,反而是先在山崖底下,一条从地底渗出的,水温极低的山泉边,忙活了起来。
他指挥众人,先是用石头和烂泥,将山泉下游筑起一道小小的堤坝,形成一个临时的蓄水池。然后,将带来的那台小型手摇式水泵,牢牢地固定在水池边。长长的胶皮管子,一头接在水泵上,另一头,则被沈青极其巧妙地,顺着山崖的藤蔓,一直牵引到了山崖顶端,一棵枝繁叶茂,最有可能被蝉王选为“歌台”的百年古松之下。
做完这一切,沈青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让赵小军等人再次跌破眼镜的东西——两大袋子白花花的,如同食盐般的粉末。
“沈哥,这是…硝石?”赵小军认得这玩意儿,上次沈哥就是用这个,把那粘稠的“松魂胶”给弄下来的。
“没错。”沈青点了点头,“今天,咱们就让这盛夏的响水崖,提前过个冬!”
他指挥着众人,将那两大袋的硝石粉末,全部倒入了一口特制的大铁锅之中,又加入了少许的山泉水。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铁锅的锅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一股股冰冷的寒气,从锅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