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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地裂云声,
狼纛压城万骑横。
指凝霜魄寒星坠,
步踏幽冥鬼影惊。
贯纛枪收千骑溃,
回春指暖一俘惊。
残阳血染山河赤,
独向苍茫孤影擎。
寒潭深处透骨的冷意尚未从骨缝里完全散去,承烨已被孙悟空拽着,一个筋斗翻出沉霜涧凝滞的冻雾。
风声在耳边呼啸,脚下山河飞速倒退,腐骨泽方向那股被两位师父点出的诡异阴晦,却像一枚冰冷的针,无声无息刺在心头,比沉霜涧的寒气更加粘稠难缠。
孙悟空的金睛火眼始终未曾离开那片泥泞死寂的沼泽方向,嘴里不住地嘀咕:
“怪哉…嘎!那股子死中带活、秽气冲天的味儿,怎么闻着让人这么不痛快?像是埋了几百年的烂棺材板子突然掀了盖儿……”
哪吒脚下风火轮烈焰流转,速度丝毫不慢,闻言只是冷哼一声,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霜色:
“前朝余孽布下的阴煞祭坛,本就邪异。镇守的妖鳄一死,地脉煞气失衡,沉眠地底的腌臜东西被勾了出来。
麻烦!”他侧目瞥了一眼沉默赶路的承烨,“此间因果,与你击杀那鳄妖脱不开干系。日后修为精进,此处隐患,终究还需你自己亲手了结。”
“弟子明白。”承烨沉声应道,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腰侧冰冷的剑柄。
沉霜涧七日炼狱般的磨砺,丹田里那缕凝练如冰丝的气息微微震颤,带着一股初生的、亟待试锋的锐意。
筋斗云的速度快得惊人,下方的景象从荒芜死寂的沼泽边缘,很快掠过起伏的山峦,变得人烟稠密起来。
田野阡陌纵横,村落星罗棋布,一派宁静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嘈杂的怒骂声打破。
声音来自下方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村口空地上,围满了敢怒不敢言的村民。
一个身材肥硕、满脸横肉、穿着绸缎却敞胸露怀的汉子,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指挥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拖拽一个哭得几乎昏厥的少女。
少女的父母,一对老实巴交的农人,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已是一片青紫血痕。
“木寸冈老爷!求求您高抬贵手啊!小女…小女年纪还小啊!”老汉的声音嘶哑绝望。
“放屁!”那被称作木寸冈的恶霸一脚踹开老汉,狞笑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拿你这水灵丫头抵债!再啰嗦,把你们这两把老骨头也拆了扔河里喂王八!”
少女凄厉的哭喊和父母绝望的哀告,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承烨的耳朵。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丹田那缕冰寒的气息瞬间奔涌起来,周身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分。
“嘎!”孙悟空怪笑一声,按住了承烨的肩膀,眼中金光闪烁,带着一丝玩味和深沉的考量,
“小子,鼻子底下长眼睛了吧?瞅瞅,这就是人间道。俺老孙懒得管这闲事,今儿个这桩‘官司’,交给你断!俺倒要瞧瞧,你在那寒潭底下冻出来的心肝,是块冰疙瘩,还是块能辨是非的明镜!去,告诉俺老孙,哪个是好人,哪个是恶棍?这事儿,又该如何处置?”
他语气轻佻,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承烨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承烨深吸一口气,沉霜涧磨砺出的不仅仅是筋骨与气息,更有一种冰水淬火般的冷静。
他并未立刻暴怒出手,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全场。木寸冈的跋扈凶残,家丁的狗仗人势,村民的畏惧麻木,少女一家的绝望无助…尽收眼底。
心中那点因力量初成而滋生的微末燥热,在这赤裸的人间惨剧前,被彻底浇熄。
他身形一晃,并未施展惊世骇俗的筋斗云,而是将沉霜涧中领悟的“寒潭鬼影步”雏形催动到极致。
足尖在树梢、草叶上轻轻一点,身影快得如同融入风中的一道淡影,带着一股源自深潭的凛冽寒意,悄无声息地落在木寸冈与那少女之间。
“谁?!”木寸冈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冰冷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瞬间置身于数九寒冬的冰窖。
他肥硕的身躯猛地一哆嗦,惊疑不定地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
承烨并未看他,只是稳稳地扶起被家丁推搡得站立不稳的少女,将她轻轻推到身后,用身体隔开了那些凶恶的目光。
他动作沉稳,目光平静地看向跪地不起的老夫妻:“老人家,起来说话。欠他多少?”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更带着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尊贵与不容置疑的镇定。
老夫妇被这气势所慑,又或许是绝望中抓住了一丝稻草,老汉颤巍巍地哭诉:
“回…回公子话…只…只借了他十贯钱买粮救命啊…这才半年不到…他…他就利滚利要一百贯…我们…我们实在是…”
“放你娘的狗臭屁!”木寸冈反应过来,见是个面生的少年郎,胆气复壮,指着承烨鼻子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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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敢管你木大爷的闲事?活腻歪了!给我打!连这小子一块儿给我绑了!”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立刻嚎叫着扑了上来,拳脚带风,显然平日里没少作恶。
承烨眼神一冷。在沉霜涧面对凶兽残魂和刺骨寒煞都未曾退却的心境,此刻却因这人间最直接的恶行而翻涌起怒涛。
丹田那缕气息无需刻意催动,已如受到挑衅的冰龙般昂首嘶鸣。
他没有拔剑,身形在扑来的家丁间诡异一闪,正是“寒潭鬼影步”的玄妙——步随身走,影随步移,如幽魂滑过寒潭水面,带起一片刺骨的阴风。
同时,右手并指如戟,闪电般点出!指尖凝聚的并非磅礴的罡元,而是沉霜涧磨砺出的、凝练到极致的一缕冰冷锋芒——凝煞破罡指的雏形!
“噗!噗!噗!”
几声沉闷如击败革的轻响。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家丁,如同被无形的冰锥狠狠刺中胸口要穴,动作瞬间僵直,脸上的凶悍凝固,随即化为极致的痛苦和惊骇。
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蛮横地钻入他们经络,瞬间冻结了半边身子的气血运行。
惨叫声卡在喉咙里,三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癞皮狗,软软地瘫倒在地,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快!准!狠!带着一股源自极寒之地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酷烈!
剩下的家丁和木寸冈,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脸上的狞笑僵在脸上,眼神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这少年…是神是鬼?!那是什么手段?!
承烨看也未看倒地的三人,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木寸冈那双被肥肉挤成缝隙的小眼:
“一百贯?依《贞观律》,民间借贷,月息不得过六分,年息不得翻本。你这半年滚至百贯,已是重罪!强抢民女,殴伤良善,更是罪加一等!按律,当杖八十,徒三千里!若再敢顽抗…”
他声音陡然转厉,指尖一缕肉眼可见的、霜白色的寒芒吞吐不定,周围的温度骤降,“我不介意替天行道,废了你这身作恶的筋骨!”
木寸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裤裆瞬间湿热一片,腥臊味弥漫开来。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像一滩烂泥,磕头如捣蒜: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钱…钱不要了!这丫头…这丫头也不要了!求爷爷饶小的一条狗命啊!”
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承烨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片沉重。他转头,对那惊魂未定的老夫妇温言道:
“老人家,此人恶行,自有官府王法严惩。他欠你们的公道,定会讨回。带女儿回家吧,好生安顿。”
老夫妇如梦初醒,拉着女儿扑通跪下,千恩万谢,语无伦次。
村民们也纷纷围拢过来,看向承烨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孙悟空一直隐在云端,此刻才嘎嘎笑着按下云头,落到承烨身边,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力道依旧大得让承烨晃了晃:
“嘎嘎!好小子!眼明心亮,手底下也有分寸!杀性收得不错!该硬时硬,该软时软,没堕了俺老孙的名头!这人间路,你这第一步,走得还不赖!”
他眼中那丝审视早已化为纯粹的赞赏。
承烨对着师父躬身一礼,心头却无半分得意。
木寸冈的丑态和村民的感激,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力量,绝非用来炫耀或泄愤的玩物。母亲曹婉儿温婉却坚定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烨儿,武艺学成,万不可骄傲,要以除暴安良为本!”
正当他心潮起伏之际,天际骤然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鹰唳!
一只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双翼边缘染着一圈金光的雄鹰,如同撕裂长空的黑色闪电,俯冲而下,精准地落在承烨抬起的手臂上。
鹰腿上,牢牢绑着一卷明黄色的、绣着龙纹的加急军报!
承烨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比沉霜涧更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飞快地解下密报展开,只扫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突厥颉利可汗亲率精骑十万,寇边!兵锋直指朔州!所过之处…屠村灭寨,鸡犬不留!朔州外围…平阳、新丰数村…已…已尽成焦土!百姓…十不存一!”
冰冷的字句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承烨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腐骨泽那令人不安的死气,想起了师父们凝重的神色,难道…难道那阴煞秽气的异动,竟与这突厥入寇有关?
“嘎!”孙悟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金睛火眼瞬间燃起熊熊怒焰,“这群杀千刀的狼崽子!又皮痒了!”
哪吒不知何时也已落地,抱臂而立,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寒冰,眼神锐利如刀锋,直指北方:
“秽气随兵锋而涨…哼,果然沉渣泛起,内外勾连!这人间兵劫,竟也成了滋养阴煞的温床!”
他看向承烨,语气斩钉截铁,“此非寻常战事。你身负之力,正当用于此!速回长安!”
无需多言!承烨猛地攥紧那份染着无形血色的军报,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瘫软如泥的木寸冈,对围拢的村民沉声道:
“此獠罪证确凿,自有官府拿问!诸位乡亲,各自珍重!” 言罢,再不停留。
孙悟空一把抓起他,哪吒脚下风火轮烈焰暴涨。
三道身影,带着冲天的肃杀与急迫,如流星赶月般,撕裂长空,直扑巍巍长安!
……
长安,太极宫,甘露殿侧的书房。
沉重的紫檀木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北地深秋的肃杀凉风。
承烨一身风尘,甲胄未解,带着战场上特有的铁血与霜寒之气,大步踏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御案后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大唐天子,他的父皇,李世民。
李世民正俯身看着巨大的北境舆图,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手指重重地敲在朔州的位置。
听到声响,他霍然抬头。父子目光在空中交汇。李世民眼中没有惊诧,只有深深的凝重、压抑的怒火,以及一丝看到儿子归来的、属于父亲的复杂慰藉。
“父皇!”承烨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北境急报,儿臣已知!突厥颉利,背信弃义,悍然兴兵,屠戮我边民!儿臣请命,即刻奔赴朔州前线!”
李世民没有立刻说话,他绕过御案,一步步走到承烨面前。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响。他停下,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上上下下地审视着眼前的儿子。
承烨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源自沉霜涧的冰冷锐气,以及刚刚经历木寸冈事件后沉淀下的沉稳与决断,都让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
“好!这才像朕的儿子!像大唐的皇子!”李世民猛地一拍承烨的肩膀,力道沉雄,带着一种沙场点兵的豪迈与不容置疑的期许。
他转身,从御案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通体暗沉、唯有刃口隐现一线青芒的古朴长剑。
剑身靠近护手处,铭刻着两个古篆小字:破虏。
“此剑名为‘破虏’,随朕征战多年,饮过无数犯境胡虏之血!”
李世民将剑郑重地双手捧到承烨面前,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今日,朕将它赐予你!吾儿承烨!到了战场,给朕记住!你身后是大唐的万里河山,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你的剑锋所指,当为大唐之尊严!当为百姓之安宁!奋勇杀敌,斩将夺旗!宁可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可给大唐丢半分脸面!听见没有?!”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剑锋所指,誓卫大唐!血染征袍,在所不惜!”承烨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破虏”剑,冰冷的剑鞘入手,却仿佛点燃了胸中早已沸腾的热血。
他昂首挺胸,声音铿锵如金铁交鸣,眼中燃烧着无畏的战意。
“烨儿!”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从屏风后传来。
曹婉儿在宫女的搀扶下快步走出。
她显然是匆匆赶来,发髻甚至有些微散乱,脸色苍白,眼中噙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手里紧紧抱着一件折叠整齐、针脚细密厚实的玄色战袍。
“阿娘!”承烨心头一酸,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