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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棠没动。
她往前一步,掌心的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那些金纹顺着她的手臂窜上眉梢,在她眼底凝成两簇小火苗。
山脚下的喊杀声突然顿住,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是灶神显灵!"
老厨头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抹了把脸。
学者的羊皮卷在怀里窸窣作响,他摸出炭笔,在卷角匆匆记下:"灶神现世当日,金纹灼目,山民皆惊,曰'神火降'。"
陆明渊转头看她,软剑在手里转了个花。
他没说话,但苏小棠知道,他眼底那簇火,比玉符更旺。
山风卷着松涛,裹着人间烟火的香,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天膳阁的雕花门被叩响时,苏小棠正对着案上的玉符出神。
那抹幽光像活物般在她掌心流转,偶尔窜出几缕金纹,又速速缩回皮肤下,倒像是在试探她的接纳度。
"小棠姑娘。"学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些克制的激动。
他推开门时,怀里的青布包裹鼓囊囊的,边角还沾着星点墨迹——定是整理书卷时不小心蹭上的。
苏小棠起身相迎,便见他小心翼翼解开布结,露出一本簇新的线装书,封皮是他亲手染的靛青色,用簪花小楷写着《灶神转世考》。
"昨日连夜誊抄的。"学者指尖抚过书页,眼底泛着读书人特有的虔诚,"原本散在各处的残卷、山民口述、还有今日祠中所见......都收进去了。"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封素笺,墨迹未干,"这信夹在书里,你且看看。"
苏小棠展开信笺,熟悉的瘦金体跃入眼帘:"你已不只是厨者,更是新的起点。"最后一句被圈了又圈,"未来的路,只能由你自己书写。"她抬眼时,学者正望着窗外竹影,喉结动了动:"我本想写得更周全些,可越写越觉得......任何注解都配不上你尝过的苦、守过的火。"他突然弯腰行了个大礼,青衫扫过满地碎光,"能见证这一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苏小棠刚要说话,庭院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老厨头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佝偻却挺拔,腰间的青铜令牌撞在门框上,发出清响。
学者识趣地退到廊下,临出门前冲她挤了挤眼——那是他们解古籍时常用的暗号,意思是"有好戏看了"。
"丫头。"老厨头跨进门槛,掌心托着块擦得发亮的令牌。
苏小棠这才发现,昨日沾在牌面的暗褐血渍已被细细磨去,只余下岁月刻下的纹路,"守火使的职责,该归位了。"
"师父!"苏小棠下意识要接,却被老厨头避开。
他踉跄着跪下去,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走。"当年我师父把令牌塞给我时说,'守火使守的不是神龛,是人间灶火'。"他布满老茧的手抚过令牌,声音突然哑了,"现在你成了灶神,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看火吗?"
苏小棠慌忙去扶,却触到老厨头后颈凸起的骨节——他跪得极直,像座立了百年的老灶。
她喉咙发紧,想起初入御膳房时,这老头总板着脸骂她"连火候都摸不准",却在她被嬷嬷罚跪时,偷偷塞给她半块烤得焦香的炊饼。"您永远是我师父。"她轻声说,"守火使的令牌,该由您替我收着。"
老厨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有水光晃动。
他重重抹了把脸,把令牌塞进她手里:"死丫头,倒学会哄人了。"可那布满裂痕的手掌,分明在她手背上多按了三秒——那是当年教她辨火时的节奏:一稳、二匀、三透。
月上中天时,苏小棠独自站在天膳阁后厨。
灶膛里的火是她亲手点的,橘红色的光舔着锅底,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案头摆着学者的书、老厨头的令牌,还有陆明渊今早差人送来的蜜饯——用她新制的桂花糖渍的,甜得发腻。
"我不是为了成为神。"她对着跳动的火焰低语,指尖轻轻碰了碰锅沿。
铁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极了当年在侯府柴房偷烧火时,那面总也烧不旺的破灶。
那时她总觉得,能让冷馒头变热乎就是天大的本事;后来在御膳房,她想着能让龙肝凤髓有烟火气便是圆满;可现在......
火焰突然"噼啪"炸响,火星子窜起来,在她眼前连成细小的金链。
苏小棠笑了,想起虚影说的"人间烟火里的选择"。
她选过忍气吞声的苦,选过从头再来的难,现在要选的,是把这些苦酿成甜,再护着更多人能选自己的甜。
"而是为了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味道。"她对着火说完最后一句,伸手拨了拨灶里的柴。
新添的松枝腾起一阵轻烟,裹着松脂的清香漫开,混着后厨里残留的酱醋味、面团发酵的甜,像极了山脚下那户喊"归家吃饭"的人家。
更夫敲过三更时,苏小棠吹熄了灶火。
余烬在砖缝里明明灭灭,像无数双未眠的眼睛。
她站在庭院里,仰头望着渐沉的月亮,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晨钟的闷响——是城外接官亭的报晓钟。
晨光微曦时,天膳阁后院的老槐树下多了道身影。
苏小棠系着靛青围裙,手里捏着块火石。
她对着石臼里的干艾草轻轻一划,火星溅起的瞬间,她眯起眼——这是老厨头教的"望火诀",要在火星腾起的刹那,看清火势的走向。
"今日先练'文火煨心'。"她对着渐亮的天色喃喃,火石在掌心磨出温热的茧。
风掀起她的袖角,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金纹,在晨雾里闪着淡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