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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掌事!"扎着羊角辫的小厨役掀帘冲进来,怀里的信匣沉甸甸往下坠,"扬州的张师傅带着十八坛陈酿,说要给旧部的腌臜事'去去腥';山西的李娘子把压箱底的琉璃蒸屉都搬来了,说'灶台在,人心就在';还有...还有个断了左手的厨子,跪在门口说他曾被旧部拿家人要挟,现在要把知道的全抖出来!"
苏小棠攥着断竹片的手微微发颤。
她绕过案几往外走,鞋尖踢到了脚边的瓦罐——那是昨日陈阿四摔的,为骂某个质疑火诏是"找死"的愣头青。
此刻瓦罐碎片上沾着饭粒,倒像撒了把星星。
前院的青石板被踩得咚咚响。
穿粗布短打的老汉举着个豁口陶碗:"苏姑娘尝尝这碗荠菜汤,我按您教的'三沸三撇'法子熬的——旧部烧了我灶台,可我这双手,还能再砌十座!"
扎着蓝布围裙的妇人挤到最前,腕子上的刀疤泛着红:"我男人被旧部灌了哑药,可我会写!"她抖开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火诏不火,人心自明"八个字,墨迹里混着血珠。
人群突然分开条缝。
陈阿四扛着口黑铁锅撞进来,锅沿还沾着没擦净的灶灰:"都挤成面团了!"他把铁锅"哐当"砸在院中央,"要表忠心的排好队,先给老子露一手刀功——旧部的人能混进来,老子的铁锅也能砸烂他们的狗头!"
那断手厨子突然跪下来,断臂处的绷带渗着血:"我...我能说旧部在金陵的粮库位置。
他们逼我往御膳房送霉米,说'吃不死人就行',可上个月...上个月有个小皇子吃了拉肚子,他们竟把责任推给御厨老张头..."
苏小棠蹲下来,用帕子给他擦去额角的汗:"老张头是我在侯府当粗使时的邻居,他去年冬天没了。"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眼底的火却烧得更旺,"你说,我能不讨个公道?"
日头爬到正顶时,案头的信匣终于空了。
最后一封是染着墨香的信笺,没贴火漆,字迹却像用刀刻的:"我在皇宫等你。"
陆明渊的指尖刚碰到信笺边缘,苏小棠就按住他手背:"别碰,有迷香。"她从袖中摸出银簪划开信纸,果然见纸纹里浸着极淡的鹅黄色——旧部惯用的"醉魂散",能让人说梦话。
"皇宫。"陆明渊摩挲着信笺边角,"能进皇宫留信的,至少是旧部十二司里的'司灶'。"他抬眼时,眼底的寒芒比刀锋还利,"上个月御膳房丢了半车南海珍珠,查了半月没头绪,怕是和这有关。"
苏小棠把信笺扔进铜盆,火焰腾地蹿起三寸高。
火光照得她眼尾发红:"他们引我去,要么是陷阱,要么是...有我要的答案。"她想起昨夜在灶前打盹时,老厨头的声音混着柴火响:"真正的灶神,该在每个掌勺人的心里。"
陆明渊突然握住她手腕,指腹触到她袖中硬物——那是枚刻着云雷纹的赤铜符,比之前的火符多了九道细纹。"这是老厨头说的'镇灶符'?"他拇指轻轻划过纹路,"能引动天下灶火,也能...烧穿阴司路。"
"是。"苏小棠反手扣住他的手,"我要亲自去。
他们总说我是灶神转世,可我偏要让他们看看,我苏小棠的刀,只切该切的菜;我苏小棠的火,只烧该烧的孽。"
陆明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解下腰间的墨玉扳指套在她指上:"这是我母妃的陪嫁,能挡三道暗箭。"又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迷魂香的解药,每两个时辰服一次。"
陈阿四踢门进来时,正看见陆明渊替她理鬓角的碎发。
他重重咳了两声:"后巷埋伏了两队暗卫,屋顶有我挑的神箭手,柴房的细作已经招了——旧部在西华门留了个狗洞。"他把包着酱牛肉的油纸塞给苏小棠,"吃完再走,老子熬的参汤在厨房,凉了我可不给热。"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慢罩住天膳阁的飞檐。
苏小棠站在宫墙下,仰头望着那道爬满青苔的小径——信里说"绕过第三棵老槐,见着红墙缺口就进去"。
她指尖的火焰跳了跳,暖橘色的光映出脚下的青砖缝里,有半片被踩碎的桂花。
"这一次,我不会再被动等待。"她对着夜色轻声说,声音裹着风钻进墙缝,"我要亲手终结这一切。"
宫墙内的更漏响了。
她提起裙角,踩着满地碎月往深处走,火焰在袖中忽明忽暗,像颗跳得极快的心脏。
天膳阁的方向,忽然腾起一道虚影。
那是条蜿蜒的火龙,由千万点灶火聚成,在夜空里盘旋两圈,又缓缓没入阁楼的飞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苏小棠的脚步,已消失在那条被夜色裹住的蜿蜒小径里。
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某种陈酿的酒,又像是...久未开启的香炉,终于被掀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