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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瞳孔骤缩,狼首杖重重敲击地面。刹那间,地面积雪如活物般腾起,凝结成十三道冰矛,带着刺骨寒气刺向独孤策咽喉!
独孤策不躲不闪,掌心翻转间,十丈内的碎石应声悬浮,在身前聚成一面气盾。冰矛撞上碎石盾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冰晶与石屑飞溅,在两人之间织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屏障。
"就这点本事?" 独孤策指尖轻弹,碎石盾突然炸裂,无数石片如子弹般反向激射!大祭司挥动狼首杖划出半圆,真气凝成的狼首虚影张口吞噬石片。
大祭司忽然弃杖,双手结出狼爪印。他裸露的手臂上,青色血管如狼筋暴起,皮肤表面泛起细密鳞片 —— 这是北荒 "狼化" 秘术,以损伤经脉为代价换取肉身强度。
"来得好!" 独孤策褪去长袍,露出贴身蟒鳞软甲。那甲胄由南夷毒蟒鳞片编织而成,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他欺身而上,右手成爪,指尖套着三枚精铁指套,正是当年废去大祭司右手的 "蟒牙爪"。
两人在十丈空域展开贴身缠斗。大祭司的狼爪每次击中南夷甲胄,都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却只在鳞片上留下淡淡白痕;独孤策的蟒牙爪擦过大祭司肌肤,却见伤口处迅速结疤,竟是北荒秘术 "狼愈" 的效果。
"你的狼化,不过是垂死挣扎。" 独孤策突然变爪为掌,掌心按在大祭司胸口。蟒纹暗劲透体而入,大祭司喉间一甜,却趁势抓住对方手腕,张口咬向其咽喉!
"疯狗!" 独孤策慌忙后仰,耳垂已被撕下一块血肉。大祭司吐掉血肉,嘴角沾血笑道:"北荒狼族,从不用正人君子的打法。"
独孤策退后半步,双手做出诡异的动作,就在这时大祭司只觉脑海中浮现出东黎族灭族的惨状,狼爪招式竟慢了三分。
"告诉你,这是中原四部天书中的镇魂诀,独孤策的声音钻入耳道,"看着吧,你的神智,就快要散了!" 大祭司眼前出现了无数枯槁的手,仿佛要将大祭司的拉入地狱!
大祭司眼前浮现出殷无常父子的笑脸,忽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掌心,他画出北荒狼神图腾:"狼神在上,还我清明!" 刹那间,一道狼首虚影从他背后升起,张开巨口吞噬七道虚影!
独孤策见势不妙,想要退避,却被大祭司抓住脚踝。狼化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胫骨,竟将蟒鳞软甲生生捏碎!
独孤策剧痛之下,暗劲暴走。化出气道真气兵刃虚影,分别攻向大祭司的七处大穴。老者的狼化秘术本就透支生命,此刻更是难以招架,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
"独孤老贼......" 他的声音轻得像雪,"就算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狼化的双臂突然抱住独孤策,两人一同向后倒去。大祭司的狼爪深深插入对方后背,而独孤策的双手凝聚成的兵刃也刺穿了他的小腹。十丈空域的真气在此刻暴走,周围的断壁残垣纷纷炸裂,碎石如暴雨般落下。
在王莽冲进废墟时,搀扶着独孤策逃离废墟时,后者后背血肉模糊,伤痕已露出白骨,大祭司的狼化真气在独孤策体内四处流窜,一时间竟让独孤策无法凝聚真气。
"杀...... 杀了北荒余孽......" 独孤策咳出黑血,"还有...... 毁掉狼首杖......"
王莽这才注意到一旁崩裂的狼首藤杖,杖头的狼首雕像半埋在雪中,双眼竟流出暗红汁液。他抽出佩刀,将藤杖劈成碎片。
独孤策擦掉嘴角的血,目光扫过雪地中的脚印,问道:“南开族和西靖族的族长呢?”
"逃了。" 王莽皱眉,“突然杀出来了三人将她救走,不过北荒剩余的人不足几千,就算她逃走也掀不起风浪。”
独孤策摇头,望向西边的方向道:"能从你刀下逃走的女人,从来不是省油的灯。记住,斩草要除根。"
王莽点了点头,看着独孤策黯然离开。
北风卷着枯叶掠过北城门的青石板,独孤策的蟒纹披风在暮色中扬起又落下,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他数着鞋底与石板相击的声响,在第三十七步时忽然驻足,声音里带着冰锥般的冷意:"出来吧,跟了我三里地了。" 林梢的积雪应声而落,梁依依的身影如夜枭般轻盈跃下。她身着黑色劲装,腰间的七首短刀随动作轻晃,刀柄上的蟒纹雕饰与独孤策的玉佩相映成趣。"老师果然敏锐。"她抬手拂去肩头雪花。
独孤策转身,他望着这个自己亲手调教的徒儿,目光扫过她手中握着的短匕。
"说吧。"他的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
梁依依喉头微动,忽然单膝跪地。劲装下的身形比三年前单薄了许多,肩胛骨凸起的轮廓如北荒雪山上的孤鹰。"老师交待的事,徒儿已办妥。"她的声音混着风声,"但今日来,不是为了汇报任务。"
雪粒子打在城门铁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独孤策挑眉,却未打断她。 "徒儿累了。"梁依依抬头,月光照亮她眼角的细纹,"打小进地煞阁起,每日不是杀人就是防着被杀。如今江湖朝堂皆腥风血雨,徒儿不想再做棋子了。"她解下腰间短刀,刀刃在雪地上划出冷光,"地煞阁现在已由苏瑶掌权,徒儿现在已是一身轻。" 独孤策的脸色瞬间阴沉,蟒纹玉佩在胸前起伏。他想起二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夜,他从乱葬岗捡起濒死的梁依依,用真气为她续命。那时她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匕首,而如今,却蒙上了一层他从未见过的雾气。
"你可知,"他向前半步,"退隐的杀手,只有死路一条。" 梁依依却笑了,指尖抚过颈间刀疤:"老师教过徒儿,活着的最高境界是让敌人觉得你已死。"
"徒儿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用相似之人替我去死,改名换姓去过自己的生活。" 独孤策盯着梁依依,想起梁依依刚入阁时,总爱偷藏蜜饯在袖中。那时她的手又软又小,如今却能在瞬息间拧断三个人的喉管。他忽然有些厌倦,摆摆手道:"罢了,随你高兴。"转身时,披风扫过她的发梢,像极了当年教她暗器手法时的动作。
梁依依望着他的背影说道:“师父这是要回山上去了?”独孤策没有回话,继续走着,直到那抹蟒纹消失在街角。她摸出藏在衣领的暗器——这是自入登仙境之后自研的一种毒针,此刻还残留着体温。雪越下越大,她将短刀埋入雪地,任由雪花覆盖刀柄上的蟒纹,露出内侧刻着的"自由"二字——那是用自己的血刻下的誓言。
当第一声狼嚎从阴山方向传来时,梁依依已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雪地上,被掩埋的短刀刀柄好似突然动了动,一片雪花恰好落在"自由"二字上,宛如一场无声的告别。而远处的风古城头,蟒纹旗与狼首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诉说着这个乱世里,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宿命。